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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工资越涨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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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经济新闻》

在日本企业加速进驻的东南亚,员工工资的上涨压力越来越大。旨在提高居民收入的印度尼西亚和越南从1月份开始将最低工资比去年提高了2位数以上,进驻企业 不得不以高于物价涨幅的水平提高员工工资。虽然工资上涨有助于消费市场的扩大,但是采取“中国+1”战略、在东南亚设立生产基地的日本制造业却面临着成本 增加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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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丰田汽车为首,共有100多家日企进驻的印尼西爪哇省的Karawang从本月开始将最低工资提高了22%。印尼首都雅加达两年时间里,最低工作提高至原来的1.6倍,这种动向波及到了近郊。

越南政府也从1月开始将全国的最低工资提高了14~17%。在河内和胡志明等城市地区,最近5年来最低工资提高了1倍多。由于最低工资标准提高,进驻企业 不得不向员工支付更多工资。2013年有的工厂将普通操作员的基本工资提高了约30%。生产玩具车“Tomica”的TAKARATOMY,120种主力 产品的多半在越南生产,受当地人工费上涨和原材料价格上涨影响,于2月时隔23年首次实施提价。

日本贸易振兴机构(JETRO)实施的询问调查显示,预计2014年度进驻印尼、越南和缅甸的日本企业的员工薪资平均将增长2位数。柬埔寨和老挝的工资涨幅也在7%左右。

东南亚各国保持着每年5%左右的经济增长速度,希望提高生活水平的工人的加薪呼声很高。有的国家甚至频繁发生劳资纠纷,各国政府倾向于接受工人的加薪要 求。有观点指出进驻企业提高工资后,居民收入将出现增加,个人消费将趋于活跃。越南劳动政策局局长表示“加薪对于提高居民生活水平不可或缺”。

最近几年来,日本企业一直在调整将生产、投资过于集中在中国的状况,推进“中国+1”战略。由于中国存在反日游行、人工费上涨和环境问题,除了在中国设立生产基地外,日本企业还开始向东南亚等地分散投资,以降低经营风险。

但是仅从人工费来看,东南亚的优势越来越小。在日本制造业聚集的泰国和马来西亚,员工人均年度实际负担额(基本工资和社会保险费等的合计额)上涨至7000~7800美元,几乎与中国的实际负担额(约7500美元)相同。

在柬埔寨等地生产内衣(占日本国内销量的约20%)的华歌尔表示,亚洲工厂的人工费“的确在上涨”。为了消化这部分费用,华歌尔计划扩大原材料的本地采购。由于越南胡志明的人工费不断上涨,住友商社开始将位于该地的工厂向其地方城市分散。



困难的西藏 —— 西藏问题四个层面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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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平

西藏问题分有四个层次,它们同时存在,但是比重不同,呈现状态亦不同。这四个层次包括:藏族与中共政权的矛盾——政治矛盾;藏族与汉族的矛盾——民族矛盾;藏族文明与现代化的矛盾——传统与现代化的矛盾;藏族自身内部的矛盾——本民族内部政治与利益的矛盾。

一我们先说第二层面汉藏民族矛盾。如果国共内战,中共失败,国民党胜利,可以肯定地说,西藏的情况不会是今天这样。如果国民党执政,应该说国民政府也不会 允许西藏独立,而且也会在西藏驻军,但这可能会是通过谈判解决;但如果西藏坚持独立,拒绝承认隶属中国,国民政府大概也会强行派军队进入西藏,也会有类似 的《十七条》。这是民族间的矛盾和冲突。

国民政府不会允许西藏独立,但会让藏人真正自治,不会干涉达赖喇嘛政府对西藏的管理,当然更不会有所谓的“民主改革”、“平叛”,不会有达赖喇嘛的 流亡…….。如果是国民政府执政,藏汉两族关系将会如同清朝,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而且可能会更好,因为现代化的发展会将汉藏两族更紧密地联系起来。当 然,即使如此,藏族还会有独立的诉求,并有相应的政治运动;而中央政府也会对之压制,不允许藏族独立建国。此即汉藏两族之间固有之矛盾,非政体、国家、民 族间的矛盾与冲突是常态,于今日之人类尚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有国家,即有强权与非公正,这是人类文明的局限,即使是民主国家亦不例外。比如,印度是民主国 家,而且有恩于藏族——收留了达赖喇嘛流亡政府和十数万流亡藏民,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但是印度至今仍然占有西藏近9万平方公里土地(即现在印度“阿鲁纳 恰尔邦”,居住有35万藏民,而印度的移民则已在两倍以上);印度政府可以收留达赖喇嘛流亡政府,同情它、支持它,但是印度并未将该地区归还给藏人,而且 以后印度也不会让“阿鲁纳恰尔邦”独立。要注意,印度军队进驻该地区是1948年(当时印度刚刚独立),较中共军再,即使是发达的民主国家也有其国家、领 土与民族之争端,如英国的北爱尔兰、马岛问题;加拿大的魁北克问题、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问题;美国、澳大利亚的土著民族之所以不再是大问题,是因为当地土 著民族早已基本被消灭了……

在今天之世界,民族、国家之间的彼此冲突尚不能完全解决,人类尚未完全走出森林法则,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拳头说了算。比如以色列与巴勒斯坦、阿拉伯 之间的冲突看不到和平解决的希望,彼此间的暴力对抗也不会休止,他们之间的冲突可谓你死我活。澳大利亚一些尚存的土著至今要求独立,要求白人归还他们的土 地,甚至其还有象征性的政府,但这仅是作为游戏而存在。但是长远地看,人类还是有希望的,比如欧盟的建立。即从根本上解决了其国与国、民族与民族间的对 立,彼此间不会再有战争,相对于全体人民的福祉,国家、民族间的合作、通融远远有益对立。欧盟带领了人类文明的进步。欧盟的模式是彻底解决人类国家、民族 间冲突的希望。

不论历史如何,藏人要求独立建国均天经地义;藏人该否独立不是道义问题,而是现实问题,即藏人有没有军事及经济的实力从汉人的控制下强行独立,客观地说没有这种可能,除非中国崩溃、大乱。

达赖喇嘛作为藏人最高领袖,当然希望西藏独立建国,但是这绝无可能,他提出中间道路,是面对现实的选择。依人类当前的文明状况,国家、民族间的冲突 不能完全解决,最好的方式只能是非战,通过谈判双方做出妥协。比如达赖喇嘛嘛提出的西藏自治,实际是放弃国家独立,以换取在中国的自治权。为此,有些藏人 批评达赖喇嘛;但是出于政治现实,达赖喇嘛已尽到最大努力。至于中共当局拒绝达赖喇嘛的自治要求,这是其极权本质所决定的。如果中国是民主政体,肯定会欢 迎达赖喇嘛回归西藏,予以藏人自治——或中国实现联邦,西藏作为其中一员;但是即使中国是民主政体,也不会允许西藏独立,

二回到第一个层面:藏族与中共极权政体的矛盾。1951年之后,所谓西藏问题,主要是中共政权造成的,而并非是汉藏两族之间的冲突——共产学说本质上是乌 托邦主义,否定国家,也否定民族;二十世纪的共产运动给人类带来了惨重灾难,覆盖了大半个世界。纳粹德国、日本军国可以说是种族性的,他们标榜本民族的优 越性,并要以之统治世界,因此他们侵害的对象是它国他民族,对本民族人则优待。但共产主义运动不然,其核心是阶级论,主张人类一体,否定国家与民族,它是 底层穷人的暴力革命,对象是统治者、富人、僧侣、知识分子,其夺得政权后,则是极权统治,控制住每一个人,不分民族,于此他们确实做到了“民族平等”。

中共之建立,来于苏共的策划和操纵,是苏共的一个分部,由苏共提供资金,也听命于苏共的旨意。之后,中共进行武装革命,在中华民国内部建立“中华苏 维埃共和国”。中共革命及毛政权是整个世界共产运动的一部分,其终极目的是“解放全人类”,在全球实现共产主毛取得政权后,为保障其绝对统治,对内残酷杀 戮;而为充当世界革命领袖,在中国极为贫困的状况下,抽国民之血支援亚、非、拉革命。毛眼中并无中国国家与民族,中国只是他梦想世界革命的基地,中国人也 仅是其革命的力量。这点,他完全不同于斯大林;对于斯大林,共产主义是手段,而他的目的是扩张俄罗斯帝国。

达赖喇嘛出走的决定点是“民主改革”。西藏的民主改革和内地的土改时一样的,目的是从乡村基层建立“党”的极权统治,从而控制到每个个人和全部物 资,方式是:发动下层贫苦人,以暴力消灭“统治阶级”——在内地是乡绅,在西藏是庄园主、贵族及僧侣——夺取他们的权力;在意识层面,消灭西藏宗教,由共 产意识取代。在共产党控制的所有地域,他们都是这样做的,不分民族。这是共产极权的本质。由此,“民主改革”自然致使藏人群体反抗,同时中共进行军事镇 压,由此导致达赖喇嘛出走,中共确立对藏人的极权统治。由此,西藏不仅失去了独立(由《十七条》始),而且失去了自治。之后,西藏发生的悲剧均是中共极权 统治的结果。

达赖喇嘛的对中国的诉求是自治而不是独立,这是达赖喇嘛基于现实不得不有的妥协。作为藏人最高领袖,达赖喇嘛当然希望西藏独立建国,但是在地缘政治 中,完全没有可能,这是现实。作为领袖,他需要承认现实,谋取藏族的最大利益,而不能只空泛地讲理想、原则,为此他选择中间道路——放弃独立,谋求自治。 当初,达赖喇嘛接受《十七条》,也是基于此。藏人当然不愿意接受《十七条》,但迫于中藏军事力量对比之悬殊,达赖喇嘛政府选择了接收,也就是放弃独立,而 保持自治——以主权换治权。《十七条》的核心内容是:1、西藏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是中国的一部分;2、收编西藏的军队,中国在西藏驻军;3、中国统管 西藏的外交;4、藏人自治:包括他们的政治制度、社会结构、宗教信仰、文化。略去细节不论,这和达赖喇嘛今天的自治要求大体一致。

清朝期间,中国与西藏是宗属国的关系,如同当时的朝鲜、越南,是小国与大国的依附及保护的关系。西藏有国家属性,自治,但不完全独立,内政、外交受 宗主国的制约,同时也受其保护;这种关系是双方自愿的,共生互益。清末,中国势弱,丧失对属国的保护能力,如朝鲜被日本占领、越南被法国占领。辛亥革命期 间,西藏则借机解脱与中国的宗属关系,成为完全独立的国家(中华民国未予承认);既然宗主国不再能保护从属国,那么后者解除宗属关系而独立,自然也合情合 理;自此之后,西藏要求独立。道义上也完全正当。

《十七条》可以说是中国对西藏的占领,但也可以说是大体上恢复到清朝时期的状况,如果国民政府执政,大致也会如此,这和达赖喇嘛今天的自治要求差不 多(民国之前,汉藏没有明确的地域概念,因此没有大西藏的问题,而今这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使西藏问题发生质变的则是“民主改革”,其不仅是藏人 失去自治权,而且从根本上摧毁了藏文明,包括:对藏人上层社会进行暴力革命、摧毁其宗教、社会、文化,等等。这场“民主改革”是典型的共产革命,在此之 前,内地也有同样的运动——土改,而且更惨烈,直接被杀戮者在百万以上。“土改”、“民主改革”,目的都是确立中共的极权统治,从社会基层建立“党”的统 治权力,控制到每个人和每份物质。于此,可以说汉藏两族同时“共产革命”的受难者,而且内地的土改因此,我们说当今所谓的西藏问题,即是中共在西藏的极权 统治问题;当然,这不意味,其背后没有汉人对西藏的占领问题,但这不是当代西藏问题的结症。比如清朝,西藏也在大清版图之内,中央政权也在西藏驻军,设有 驻藏大臣,但是双方相安无事,藏人全权管理自己的事务,西藏的宗教、社会、文化都好好的,清政府不予干涉。

现在藏人中有一种论点,将当代西藏问题视为汉族对藏族的侵占,当然广义上也可以这样认为——中共政权毕竟是汉人,作为受害藏人,他们这样看可以理 解。但是这种看法太笼统了,忽略了共产极权的特殊性,未切中要害。而且这种看法缺少政治眼光,如果将当代西藏问题认定为汉藏间的民族冲突,那么就放过了中 共极权政权,而中共极权政权不解决,西藏问题不可能得到解决。极权政体下,内地的一个小乡村尚不许可自治,何况是数百万藏人;如果西藏自治,那么十数亿汉 人如何控制?反之,如果中国实现宪政,首先会欢迎达赖喇嘛回归西藏。因此,我们说当代西藏问题主要在中共极权政体,而不是民再,“汉族侵占”论会将汉藏两 族推向对立。如果汉藏两族走向敌对,西藏问题将更加难以解决。中共政权由于作恶太多,无论是于国际社会,还是于中国民众——饱受其害,都不得人心;藏人如 果将中共政权与整个汉族混为一体,并作为对手,那就太糟糕了。客观地看,绝大部分汉人对藏族所知甚少,而且他们对藏人多有好感,而少有对藏族的统治意识; 只是出于大一统意识,他们不会接受西藏独立。仅此而已。将汉藏两族推向对立,违背两族的长远利益,而且对补充一点,八十年代后,西藏问题有了较大的改变。 毛时代,西藏同全国一样也是以阶级斗争为纲,运动不断,中共对于西藏的毁坏主要是在这一时期。八十年代后,藏人地区也不再搞阶级斗争,而转向经济建设。中 央政府对西藏采取了安抚政策,大量投资进行建设,救济贫困,在毛时代被破坏的宗教、藏文教育也都在恢复,当然这远不是自由状态,而如同内地,宗教、教育要 在“党”的控制之下。当今,中共对西藏的政策的核心是严防西藏独立。90年代后,随着西藏更加开放,藏人的独立要求越加普遍,也越加强烈;由此中共对峙的 控制也趋向更加严密。近两年间,西藏百多人自焚,标志矛盾已发展到极简单地归纳一下。西藏问题:1、从藏人方面说,最高要求是西藏独立;最低要求是西藏自 治;自治是藏人迫于政治现实——汉藏两族力量的对比——所作的让步和妥协。2、从汉人方面说,不接受西藏独立,是汉民族的意愿;不允许西藏自治,是中共政 权的意志;3、达赖喇嘛要求的是自治,据此,当今西藏问题主要是中共政权的问题。4、如果中国实现宪政,藏人可获得自治;但仍没有独立的希望。5、当前, 将西藏问题当作汉族入侵,会将汉藏两族推向对立,这将使藏人的处境再,中共拒绝政治改革,因此中国很有可能走崩溃,那时西藏就会独立出去,很多藏人寄希望 于此,但是这也有很大的问题,甚至可以谁是灾难性的,那就是在民族混居的地区——特别是西北地域汉、藏、回、维混居,将发生种族屠杀和长期军事混战。这是 特别需要提示和

三近代以来,不发达国家的许多问题,深层上来于传统文明与现代化的冲突。中国自身的经历最说明问题。比如,1897年至1904年,德国在山东修建胶济铁 路,大量占用农田,特别是拆毁墓地:“所至之地,尽将村落民家拆坏”、“遇有坟墓,不待迁徙,即行刨掘”;因此引起数万农民暴力抗争,迫使胶济铁路停建一 年多。中国传统文化核心之一是祖先崇拜,特别是农民,挖其祖坟,等同亵渎他们信奉的神灵,而祖先一旦被否定,那么他们的整个信念、伦理体系就将倒塌。此事 件典型地体现了现代化与传统文化的冲突。义和团运动可以说是愚民运动,并且为满清朝廷所操纵,但深层上则是民族传统文化意识现代化是全球化运动,是人类生 存方式的改变,是更高形态的文明。并且其势不可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比如玛雅文明、印第安文明、非洲澳洲的土著文明都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灭亡了。而旧 有文明一旦接受现代文明,就需要按照现代化模式重新编排整部文明密码和秩序,而这意味着旧有文明将被打碎、扬弃。这是一个惨烈的过程。在全球现代化的进程 中,非西方文明之外的各文明体系首先遭受的是摧毁,如果其能经受住冲击,接受现代文明,那么经过自身改造,将晋入现代文明,否则就将灭亡。

1996年,台湾首次实现总统大选,标志中国传统文明在此地区完成向现代文明的转型;但是大陆则仍然在转型的冲突中挣扎,如果从1840年算起(其 实更早),已历经近200年,其间灾难无数。进而可以说,极权政体(包括法西斯主义)本身即是现代化的产物:无限集中国家权力,以暴力强制,不计代价地迅 速实现工业化,强化国家,进藏文明也是一古老文明,有自身完整的体系,也有丰富之特点,从自然环境到宗教信仰,从生活方式到社会构成,从经济活动到政治制 度,从语言到思想、文化、艺术。它完整的、自足的,但也是孤立、封闭的。(凡文明均有黑白两面,有其光明,也有其黑暗。对于西藏文明要予以尊重,不简单地 视之落后;但也不能将之想象为香格里拉。)如果世界未曾发明蒸汽机,它在高山雪域也会周而复始地独特延续下去。但是一旦有了机械、铁路、电讯、枪炮,它的 封闭状态就将被打破,“现代化”将全面冲击其固有文明体系,包括送来外族入侵者,先是英国人,后是印度人,再后是中国人。

就人的存在形态,我们说现代化是更高形态的文明,是指生存型态,而在道义上,它是中性的,善与恶的比例同等地增长;现代文明带来了自由、民主、经济 繁荣,但是别忘了,它也带来了印第安人的灭绝、贩卖黑奴、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共产革命和极权政治。文明是人建立的,而人性中善恶同存,因此任何文明都有其 恶与黑暗的一面,而且恶总是先于善,过去、现在、未来均如此。

西藏的问题,有政治问题、民族问题,但也有现代化本身的问题。比如,自由经济是现代经济的命脉,但是对一个后发展国家或民族来说,自由贸易则会摧毁 其故有的经济、社会、文化、传统。十九世纪中叶之后,现代工业进入中国,给中国的经济、社会带来严重危机。如纺织工业进入中国,即导致大量棉农、蚕农、手 织作坊破产;长江机轮船的开通是文明的进步,但同时却使该地域木帆船没了生意,致使大量船夫、纤夫失业,其中一部分人因无生计,而被迫沦为匪盗;中国本有 自己的传统金融体系——票号,但西方银行进入中国后,票号无法与之竞争,而纷纷倒闭……。类似的故事比比皆是,即使今天此类悲剧仍不断上演,如1997 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其各国经济惨遭重创,货币贬值40%-70%,多年的经济积累转眼间蒸发。原因是,在自由经济竞争中,东南亚各国金融系统落后,不健 全,而国际强势金融集团则乘机对之“围剿”,大肆掠夺。

就西藏而言。撇开政治、民族一层不谈,西藏建铁路乃是其迈向现代文明的重要一步,甚至可以说是标志之一。但是随着铁路的建立,大批汉人进入西藏;铁 路带来了经济的发展,但是在现代经济的竞争中,藏人显然处于弱势,而导致藏人经济的破产。达赖喇嘛惊呼,修鞋的藏人都没了生意。在现代经济的冲击下,我们 很难想象藏人传统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活方式还能维持下去,他们必须经受这个冲击,进行革新,调整其文明体系,完成传统文明向现代文明的转型,自由经济 的原则是公平竞争,但是作为落后国家、民族、群体,却先在地于资本、知识、技术、经营方式上落后,缺少竞争的能力,因此其首先是“被竞争”——故有经济、 社会、传统的破产。在此过程中,落后国家只能接受其失败中——接受现代文明必付的代价,而奋起学习,接受现代文明,包括科技、政治、社会、文化等诸方面, 并融会于自身文明之传统。能否完成传统文明向现代文明的转化?这是对传统文明的生死存亡之考验。

我们需要看到,在政治、民族的层面之下,西藏也面临着现代化、全球化的冲击。我相信,藏民族有能力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完成现代文明的转型。当然, 这是困难的事情,需要付出代价。我在这里提示,藏人需要充分意识到这个问题,自觉地向之努力,培养自己的现代科技、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人才,而不将西 藏问题全然视为政治、民族问题——当然,这是目前西藏最直接最主要的问题。藏人既需要延续维护传统文明,又需要革新,汲取现代文明之长,以适应当在达赖喇 嘛的领导下,藏人在印度建立了很好的流亡社区,其既保持了西藏传统,又属于现代文明,成功地完成了西藏传统文明向现代文明的转型。特别是,去年达赖喇嘛退 休,民主选举出新的一届流亡政府,这标志西藏传统的政教合一的政治体制向现代民主政治体制转型之完成。这很是令人鼓舞。但是,藏人的流亡社区尚未能解决经 济问题,其大部分资金需要靠发达国家资助及达赖喇嘛的募捐;如果失去这些外来资金的支持,藏人流亡社区是否能够支撑下去?这对藏人是严峻的考验。这非常值 得藏人注意,现代文明中经济是中心命脉,藏人无论是自治或是独立,只有建立起自己的现代经济体系,才能立足现代世界。我们不怀疑藏人的政治、社会、文化能 力,但是其经济能力尚让人担忧;当然,我相信他们虽然会有困难有挫折有危机,但是

四第四个层面,藏人自身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当下,西藏在中共的控制下,达赖喇嘛政府又流亡在外,这一层面的问题尚显不出来。但是,如果中共政权崩溃,这一 问题马上就成为藏民族的首要问题。藏人应首先是藏人流亡政府和西藏本土利益集团的矛盾和冲突。从精神、文化、道统意义上,达赖喇嘛流亡群体无疑更代表西藏 民族,但其人数极少,并且半个多世纪流亡在外。而在内地,藏人要存在就必须接受北京的统治,并与其合作,由此也就形成了一个“投靠”中共的藏人官僚集团, 当然也是利益集团,掌握着西藏的资源、财富、权力。他们在思想意识上未必不赞成达赖喇嘛,内心也并非站在汉人、中共的一边,但他们的实际利益却与藏人流亡 政府冲突,并且这部分人不是一个小数目。搞不好,该问题会撕裂藏民族。我注意到,达赖喇嘛未曾他们推向对立面,进行道义谴责,而是充分理解他们的处境,将 他们作为藏族的一部分。这是达赖喇嘛的宽容和智慧。

再,藏人内部不同政治派别、路线间的矛盾冲突,比如独立与自治、守旧与革新、藏内与藏外、前藏语后藏、反汉与亲汉、左派与右派、僧与俗之间、各教派 之间,等等。前不久,自由亚洲电台藏语部主任阿沛.晋美被解职事件,在藏人内部引发的争执,显示了流亡藏人内部的政治分歧。任何国家、民族、社会、群体都 会有种种的内部矛盾与冲突,不足为怪,藏族也不会例外。当下,有达赖喇嘛在,依他的崇高威望,藏人尚可以解决好这些问题。但是,如果达赖喇嘛不在了,这些 问题就会凸现出来,藏人是否能够处理好?

有关这个层面问题,我所知甚少,故不多说,藏人自己会有更多更切实更深入地考虑和对应。我祝愿他们!

2012年冬至2013年夏 于伊萨卡


朝廷只剩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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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

1899年,即戊戌政变后一年,一个日本汉学家内藤湖南来到中国。此时,山东和直隶两地,已经闹起了义和团,但朝廷还在剿抚之间摇摆,还没有拿定主 意扶植义和团对付洋人。所以,在内藤所到之处,已经嗅到了排外的味道,但还没有遭遇危险。在华的洋人,该做生意的做生意,游历的游历,传教的传教。洋人的 兵舰,在中国港口停泊,还不时地挑逗一下中国自己的兵舰。没有人会想到,不到一年,这些地方居然会掀起一场排外的大潮,闹的昏天黑地。

内藤在天津,见了严复,两个人笔谈了很久。对于中国变法,严复还能说及,但一涉及已经逃往在日本的康有为和梁启超,也不敢搭茬了。最后,内藤问到:“到北京能有什么人可以谈谈时务吗?”严复答道:“政变之后,士大夫钳口结舌,怎么能有人谈时务!”

转天,内藤到了北京,果然,一个人都不敢见他。在北京的日本人告诉他,在戊戌维新期间,北京翰林院的翰林们,特别喜欢见洋人,现在则踪影皆无,即使 刻意找人都找不到。内藤想见一下李鸿章,但手续极为繁杂,折腾许久,还是见不成。但是,他在北京城内外游玩,想攀城墙,尽管有守军把守,他这个东洋鬼子, 给了点钱,就可以登上城头,随意闲逛。后来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尽管北京城墙出奇的高大,但几小时工夫就失守。有这样的守军,一点都不奇怪。

在北京待了十几天,一个人没见到的内藤,很是气闷。其实,比他还气闷的,此前还有大名鼎鼎的伊藤博文。这位日本明治维新的杰士,在戊戌政变之前,是 被光绪皇帝请来做客卿(顾问)的。但是,等到他人到了北京,这边政变已经发生,光绪皇帝实际上已经不自由了。当然,尽管皇帝失去了自由,但来头很大的伊藤 博文,却不能不见。只是,接见伊藤博文的光绪皇帝,能做的只是一具会说话的木偶。

愤愤不平的伊藤博文南下上海,见了中国最了解日本的黄遵宪。当得知黄遵宪的驻日公使任命已经被撤销时,他激动得要日本政府拒绝除黄遵宪之外的所有人 选,执意要给黄撑口袋,将黄纳入日本的保护之下。当然,黄遵宪作为中国人,不大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伊藤博文也只好悻悻地启程回国。

戊戌政变,要论起因,当然康梁一党有责任。不该策动军事冒险,置他们唯一依仗的皇帝于险境,把变法迅速而彻底地毁掉。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西太 后总是对变法下绊子,几乎让光绪感到绝望,谭嗣同之辈,也未必会出此下策。谭嗣同的冒险,给了西太后一个再度垂帘的借口。但是,发动政变,剿杀维新人士的 做法,却让士人钳口结舌。北京城里,从此没有人敢见洋人,没有人敢谈时务。整个朝廷,只剩下了一种声音,主张封闭保守,进而盲目排外的声音。一直以用洋货 为耻,从来不见外国人的徐桐,成了朝廷第一号“理论家”。而冬烘而顽固的端郡王载漪,军机大臣刚毅,成为朝中说话动静最大的人。

显然,如果西太后冷静下来,这样一边倒的局面,绝对不是她乐见的。但是,对权势的依恋,却让这个老太婆昏了头。顽固派大臣们,抓住了她的软肋,一再 强调洋人不希望她垂帘这个事实,拖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跟洋人决裂。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没有一个人敢提供相反的意见,西太后的决策,也就只有单向度的可能。

当唯一对洋人的担心,因义和团刀枪不入的神话也被打消之后,庚子义和团之乱,也就没法避免了。几位懂点洋务的大臣,虽然在最后关头还是说了几句实 话,一直以来被吓得噤声的光绪,也硬撑着表达了自己的抗议。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几位说了话的大臣,吃饭的家伙很快就丢了。光绪的脑袋之所以还 在脖子上,是因为西太后还尊重祖制,不想特别造次。再说,替换皇帝的大阿哥早就准备下了,随时都可以废皇帝的。可以想象,如果义和团真的可以刀枪不入,洋 人吃了败仗,那么,光绪多半小命不保。

只是,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中国的北京没有人敢说真话了,就一定会倒着走。朝廷可以倒退,但历史却不会倒退。倒退的朝廷,唯一可能的命运,就是碰壁,碰得头破血流,朝廷都差点给弄碎了。


Warren Buffett Once Said This Was The ‘Best Single Measure’ Of Stock Market Va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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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g Short, Advisor Perspectives

From time to time I’m asked why I don’t include Market Cap to GDP among the long-term valuation indicators I routinely follow. The metric gained popularity in recent years thanks to Warren Buffett’s remark in a 2001 Fortune Magazine interview that “it is probably the best single measure of where valuations stand at any given moment.”

My friend and guest contributor Chris Turner offered some analysis along those lines last year using the S&P 500 as the surrogate for the market (When Warren Buffett Talks … People Listen). For a broader measure of Market Cap, VectorGrader.com uses line 36 in the Federal Reserve’s B.102 balance sheet (Market Value of Equities Outstanding) as the numerator. Since both GDP and the Fed’s data are quarterly, the folks at VectorGrader.com do some interpolation and extrapolation to produce monthly estimates. Their latest chart is available to the general public here.

The four valuation indicators I track in my monthly valuation overview offer a long-term perspective of well over a century. The raw data for the “Buffett indicator” only goes back as far as the middle of the 20th century. Quarterly GDP dates from 1947, and the Fed’s B.102 Balance sheet has quarterly updates beginning in Q4 1951. With an acknowledgement of this abbreviated timeframe, let’s take a look at the plain vanilla quarterly ratio with no effort to interpolate monthly data or extrapolate since the end of the most recent quarterly numbers. Here is a chart I created using the Federal Reserve Economic Data (FRED) data and charting tool.

That strange numerator in the chart title, MVEONWMVBSNNCB, is the FRED designation for Line 36 in the B.102 balance sheet (Market Value of Equities Outstanding), available on the Federal Reserve website here in PDF format.

For those of you who may have reservations about the Federal Reserve economists’ estimation of Market Value, I can offer a more transparent alternate snapshot over a shorter timeframe. Here is the Wilshire 5000 Total Market Full Cap Index divided by GDP, again using the FRED repository charting tool.

A quick technical note: To match the quarterly intervals of GDP, for the Wilshire data I’ve used the quarterly average of daily closes rather than quarterly closes (slightly smoothing the volatility). The vertical axis in the chart above is the result of using an index scale for GDP set to 100 at the US Recession Peak in December 2007. I also used the 2007 date for the Wilshire index. Regardless of how you chain the index values, the chart contour is unaffected. Here is a link to the FRED page containing my calculations.

What Do These Charts Tell Us?

Both the “Buffett Index” and the Wilshire 5000 variant suggest that today’s market is at lofty valuations. In fact, the latest quarter in the Wilshire version is the third highest in its history, fractionally topped by two quarters in 2000.


我是公务员,我的人生被二胎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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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困困

我出生在1979年,是一个所谓的体制内的人员,还有一个很好听的职业:公务员。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可由于我的一次意外怀孕,一切都变了。

我跟老公都不是独生子女,不符合要二胎的政策。得知自己意外怀孕后,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我马上要35岁了,以后年龄大了要孩子更不好。我的哥哥患有精神分裂症,至今未婚,以后结婚生子的可能性也很小了。父母也很想我能留下这个孩子。

我周围有很多为孩子办理了假残疾证来办二胎准生证的,可我咨询过后发现这个过程很复杂,我已经来不及走这条路了。

我在网上查询了很多之后,发现有人办理假离婚来办二胎证的。为了我的孩子,我决定铤而走险,去冒这个风险。我跟老公去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找到一个没结过婚的人办理了结婚手续,当然一切都是形式,我跟老公还是在一起的。

可到了计生部门申请办证,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像敌人一样对待我们,严格审查,到家里调查,到单位调查。结果是他们知道了真相。

我的噩梦就开始了。计生部门先是告诉了我单位的领导,领导大为光火,让我坚决引掉这个孩子,说我要是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全局人都记恨我,因为我会影响全局人的提拔,大家都会笑话我。我顶撞了领导,从此跟领导就结下了梁子。

计生部门到处调查,甚至找到我老公单位的领导,威胁说我生下这个孩子,连老公单位的领导也要受牵连。

我 想辞职,可家里人没人同意我这么做,因为即使我辞职,也照样要交社会抚养费,老公也要被开除。我压力大极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只不过是想生个孩子,怎 么就成罪人了。他们把我看成了捣乱分子,看成了给单位惹麻烦的人,领导也用了很多侮辱性的语言威胁我。我从小在学校就是好学生,在单位也是老实人,怎么突 然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刺头了?

我挣扎了很久,没人支持我生下这个孩子,老公,婆婆,妈妈,都不愿看我为了孩子丢了工作。我还要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很大。我放弃了,我去医院做引产手术,医生告诉我鉴于我的年龄和以前一次流产不全的病例,这次手术有一定危险,不建议做手术。

我 回去求领导,让我保住这个孩子。领导认为我在撒谎,还是让我坚决去做掉这个孩子,还威胁说我要是不去,计生部门有的是办法,会抓我去医院!你要到省城的医 院去,那里条件好。我真的绝望了,在他们眼里,我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一条生命,是个祸害,会影响所有人前程的一个祸害,而不是一条生命!

怀孕对女人来说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一个生命的诞生是世界上多么神奇而美好的过程,可怎么在他们看来,这竟成了一件耻辱的事情!

最后,孩子还是被迫流掉了,5个月大的小孩。

我身体恢复一些,回到了工作单位上班。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还有同事提醒我,因为我二胎的事,领导对我很反感,让我去找领导道歉。我不能接受是自己错了这个理论。我不过是想生个孩子,我到底错哪了?

来源:壹读


对温家宝之女经商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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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穗强

不久前,香港最大报刊《东方日报》独家头版以全版的篇幅,次版再以大篇幅的详尽报道,披露刚退任的前中国总理温家宝的女儿温如春,曾用假名“常丽 丽”开设个人顾问公司,为美资着名证券行“摩根大通”提供顾问服务,协助美资大行获取大型国企来港上市的中介服务,帮助美资大鳄入主大型金融保险国企,并 为外资提供机密丶关键的中国经济发展信息,以获取高额顾问费。消息传出後,海内外舆论一片大哗。2012年,美国《纽约时报》曾揭露温家宝家族坐拥27亿 美元的巨额资产,也引起各方震惊。当时温家宝尚在任上,中共官方极力否认,千方百计封杀《纽约时报》。如今,眼皮底下的香港《东方日报》刊载温家宝女儿的 重大负面消息,却未见大陆官方正式否认。此值中共18届3中全会闭幕不久,影响之大颇为外界关注,也触及领导人家族经商这一敏感话题。

为美大行提供顾问服务

《东方日报》披露,温家宝的女儿温如春早年就读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化名“常丽丽”出国留学,进入美国名校“特拉华大学”攻读硕 士学位,入住纽约曼哈顿的豪华公寓,毕业後先後被美国“雷曼兄弟”,“第一波士顿”等金融大行聘用。“常丽丽”後来香港发展,自行成立顾问公司,为外资金 融集团提供服务。“摩根大通”香港总部获悉“常丽丽”的真实身份後,马上周密部署,与她密切交往,并与她在2006-2008年间签署委托顾问合约,支付 的年顾问费高达90万美元,相当於700万港元。当时“常丽丽”这家顾问公司香港无人知晓,更缺乏知名度,却获美资大行以超出“市价”4-5倍的高额顾问 费,极不寻常。报道说,当时驻港的“摩根大通”高层均知道“常丽丽”的真实身份,她是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儿女。温家宝一子一女,长子温雪松,幼女温如 春,温家宝夫妇对她一向偏爱有加。温如春同时拥有两个名字,出生日期完全相同,“常丽丽”身份证在北京丶大连同时签发。

该报披露,温如春获“摩通大通”巨额顾问费的代价,是要提供三项服务:一丶协助“摩根大通”获取大型国企“中铁”来港上市的中介服务和承销商资格, 这项要求最终得以实现。二丶让“摩根大通”入股中资金融机构,此也得以实现,其中“摩根大通”成功入主“中国平安保险”,并协助温家宝家族投资配股获取巨 大利益,早成公开秘密。三丶为“摩根大通”提供“中国宏观经济政策”的最新信息”。这项工作到底做了甚麽,未见披露。但从以上公开披露情况来看,温如春明 显构成以权谋私和危害国家利益罪,除非当局经详细调查正式向外澄清,否则对国家和温家宝的形象损害极大,引起各方关注在所难免。

危害国家经济安全

近年海外媒体披露中共领导人家族及官二代敛财的个案越来越多,对国家声誉造成极大损害,也重挫海外华人的爱国热情,令人痛心。中共一再强调反腐打贪 不手软,要“老虎苍蝇一起打”,怎样处理外界披露的领导人家族的贪腐个案,能否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民众肯定会拭目以待。温如春敛取的顾问费虽不 是亿万巨款,但情节严重,影响极大,不可轻视。她为美资大行承揽的三项任务,前两项属於“金融掮客”,以权谋私,损国家利益以饱私囊;後一项等同出卖国家 经济情报,充当经济间牒,危害国家经济安全,连同前两项协助美资大行获取中资国企的中介投资业务,她无可质疑已构成经济犯罪,应当追究法律责任。而其对国 家经济安全的破坏力,远远超出了一般的贪腐个案。

众所周知,温家宝乃海内外有名的“平民总理”,一向形象正面,为人谦卑,在国民心中声誉良好,2008年他在汶川大地震的言行,曾在海内外获得极高 评价。然而,温家宝毕竟是一国总理,是制定丶执行国家重大宏观经济政策的领导人,是掌握币值调整丶利率变化丶国企上市丶金融招股等一系列敏感经济信息的关 键人物。温家宝作为对国家经济安全负重大责任的领导人,女儿却以此为美资大行提供服务而获取顾问费,影响极其恶劣。除非当局正式公开澄清,否则如何取信於 民,国家形象又何以弥补。近年中共一再强调要“政令畅通”,又慨叹“机密难保”,身为总理的女儿却成为美资大行提供经济情报,中南海还有何密可保。温如春 所为等同经济间谍,置国家经济安全於境地,性质十分严重。

为子女背负包袱

笔者公开承认,一向视温家宝为自己“偶像”。他“六.四”时曾陪赵紫阳到天安门慰问绝食学生;他曾头戴矿帽在井下与矿工一起端饭盒进食;他视察汶川 地震时曾摔在瓦砾被旁人扶起;他曾在洪水即将决堤一刻仍站在大坝指挥……,那一幅幅感人的画面,至今仍在我脑中回荡。事实上“平民总理”非笔者所封,而是 外界和国民多年的评价。然而,就是这麽一位正直丶廉洁丶敬业的领导人,晚年一直备受其家族大量敛财的负面新闻困扰,当局也确实未彻底澄清还他一个公道,可 见“无风不起浪”,大家心中都有数。温家宝退休後至今保持低调,决意不发表意见,不外出视察,不撰写回忆录,但在离任不久的一次党内高层民主会上,却声泪 俱下总结自己任职总理10年的得失,坦言“没有坚决劝阻自己孩子经商是我政治上的重大错误,是不可原谅的过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内疚”。笔者听到此言後百 感交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温如春之所为为国人上了生动一课。勤政为民的总理,晚年要为子女背上包袱,留下人生重大遗憾,令人慨叹,值得深思。温如春所为不是偶然事件,在当今 的大陆政坛极为普遍。“官二代”利用长辈地位和手中的权力敛财贪腐,损害国家利益,包括多位已卸任领导人子女的敛财所为,早已公开秘密。而包括“摩根大 通”在内的美资大行一向致力招揽领导人子女,似乎也成惯例。严峻的现实表明,现行体制不改革,领导人及其子女没有严格的监督机制,司法不独立,官媒就不敢 触及领导人家族问题,社会何来公义,施政如何畅通。中国是一个家庭文化极深的国度,尊老爱幼,子承父业,一向天经地义。如何面对“官二代”这个当今社会的 深沉利益顽瘤,如何确立民众对国家领导人及其家族的有效监督,是未来中国体制改革要面对的一个很现实问题。


薄瓜瓜在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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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2014年第2期刊发封面报道“薄瓜瓜在英国”,全文四万余字,以下为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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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公学的中国少年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开通地下交通轨道的城市,伦敦的公共交通非常发达。从伦敦市中心坐地铁到Marylebone,再换火车,沿西北方向行驶,经过著名的温布利球场,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著名的哈罗小镇。
这一站的站名是Harrow-on-the-Hill,从字面上翻译,“山上的哈罗”,著名的哈罗公学就建在山坡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也曾在这里取 景。整个高地全是学校的资产,许多地方都标有:私人地界,不得入内。虽然从地理距离上讲,这里离伦敦并不算远,但是一出地铁站,就立即感觉到这里完全是两 种氛围。离开了城市的喧闹,一切都安安静静的。除了山脚下西敏寺大学哈罗校区的门口有一些学生模样的人在抽烟、闲聊外,整个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1572年,一名哈罗本地的富农——约翰·利昂从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那里获准在当地建立一所面向本地农民孩子的学校,这便是哈罗公学 (Harrow School)。哈罗公学的兴盛和维多利亚时代英帝国的全盛是不可分的。丘吉尔、拜伦、约旦国王侯赛因、印度前总理尼赫鲁这些世界级名人都是哈罗毕业生。 1941年,正值“二战”最严峻的时刻,丘吉尔在哈罗公学对着800多名学子发表了一次著名的演说,成为当代英语文学的名篇。

哈罗公学是英国著名的男生寄宿贵族学校,每年招生规模约在800人左右。像这样的学校,目前在英国也只有4个。在主路边上,每隔几百米,便能看到一 处独幢小楼,这些被称为“House”的小楼,就是哈罗学生们的宿舍,在哈罗公学一共有12幢学生宿舍。造访哈罗的这一天,是12月19日。在哈罗公学的 接待室,中年女老师一脸遗憾地说:“对不起,现在学生和老师都放假了。”

哈罗小镇的主街上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商店,橱窗里展示着不同颜色的制服、礼帽与皮箱、皮鞋的搭配,这家商店是专门为哈罗公学的学生提供服装的。“这里 的规定很多,不同的场合穿不同的衣服。”老板热情地介绍起来。他指着挤得满满的衣架上的一套衣服说:“比如,打板球的衣服就有9套,每套有不一样的竖格和 颜色,代表不同的队伍。这套衣服只有在一周两次的板球运动时才可以穿,不会在其他任何场合出现。”老板在这里开了好多年的店,跟这里的学生们也都混熟了。 看记者的东方面孔,他还能随口说出几个日本或中国香港学生的名字。“这里管得很严,即使你的家离这里只有2英里远,你也得住校!”

2000年,不满13周岁的中国少年薄瓜瓜进入哈罗公学,成为当年的800名新生之一。他和其他16个男孩一起住进了Rendalls House。像英国的很多建筑一样,薄瓜瓜住的这幢宿舍也散发着幽幽古意。这幢建于1853年的砖楼,原名为Grove Hill House,1912年被重新命名为Rendalls。“二战”期间,因为学员骤减,这里曾被另一所大学占用,直到1946年重新回归哈罗。在这里住过的 哈罗学生,有的后来成为英国著名考古学家、作家或将军。有趣的是,这里还有一位中国人熟悉的名人,他就是《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BJ单身日记》、《诺 丁山》以及热播情景喜剧《憨豆先生》的编剧理查德·柯蒂斯。

不过,对那时的薄瓜瓜来说,他可能还无法用好奇的眼光和轻松的心态来体味这个全新的世界,虽然他将与之相处整整6年。这个少年当年正处于和母亲分离 的痛苦中。薄瓜瓜后来在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曾坦承那时候内心所受的煎熬:“一下子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特痛苦,特别想家人,尤其想妈妈。但是新生不允许用 电话,一个月后才可以每周打10分钟,我就给妈妈狂发E-mail,可是老师已经给家长布置过,第一个月家里要和孩子中断一切联系,必须让孩子独立闯过这 一关。我那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回信,就不停地发——‘妈妈你在哪儿?我想你!你在哪儿?怎么不给我回?’一周就发了80多封。但为了锻炼我,妈妈就是不 回复。那时候正好学校放一部电影,叫《Snow Man》,就是讲一个小孩和他爸爸的感情,他爸爸是怎么死的,变成雪人回来。我当时看着电影特别想哭,就赶紧跑到厕所去了。”

“想家就捂着被窝哭呗。一开始都是很难受的,逐渐习惯就行了。”若干年后的薄瓜瓜在接受采访时以轻松调侃的口吻来回顾那时候的自己。那时的他除了经 受心理上的考验,还有来自实际生活的磨练。哈罗公学校风严谨,学生从中学时期就开始接受始于16世纪的传统精英教育。“学校管理非常严格,周末不放假,连 本地学生也见不到家人。开始每星期只有60便士的零花钱,等于七八元人民币,就买点糖,要是被查出来都会被没收。”

后来他也学会了和老师“斗智斗勇”:“我原来画藏宝图——怎么去藏这个吃的,不管是垫子下、床底下,还有墙上的画后面。唯一自己的隐私是一个小箱 子,我就在里面装各种各样的吃的,就是中国带过去的香肠、方便面之类的。但有一次他们(学校)大搜查,把我的锁都撬开了……我们半夜做秘密活动,等夜深人 静后,把枕头套子扯出来,悄悄地踮着脚尖走下楼梯,走过一个长的走廊,然后跑到厨房,吃一些剩下来没收走的东西。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踮着脚走路的时 候能听到老师在那里聊天;到了厨房把不管什么东西都往枕头套子里放,然后像圣诞老人一样再扛回屋子里来大家分,黑灯瞎火地拿手直接吃。”
我联系到一位在伦敦的老师,他恰好在薄瓜瓜就读哈罗期间在那里工作。“他彬彬有礼,是被西方教育塑造出来的正常孩子。”谈起他记忆中的薄瓜瓜,这位知情者 说,在哈罗公学,他亲见很多这个年龄的孩子终于离开父母的监管,整日在宿舍里逃学、不上课、玩游戏,“还有的私立学校也有女孩子拿父母的信用卡,买奢侈品 等。可是瓜瓜没有这些毛病”。他甚至有些不自觉地捍卫在他心目中的那个阳光少年。
作为世界级的著名学校,能进到哈罗公学里的外籍男孩,多少都有些不同的家世或背景。来自哈罗公学里的这位知情者说:“能进到这里的,当然都是有背景的。校 方对这些孩子的信息都保护得很好,不会随便泄露出去。在这里,没有人把薄瓜瓜当成一个特殊孩子。外国孩子根本不在乎他是谁。中国学生里面,还有比他背景更 厉害的,只不过大家不张扬。”在这位知情者眼里,薄瓜瓜就是哈罗公学里的普通学生,如果在哪一方面稍显特殊的话,这位知情者回忆说,如果学校有一个星期的 假,普通孩子会留在英国,而“他可以回国”。“不过这在前几年还显得特殊些,最近几年,从大陆来哈罗读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越来越多,有这样条件的学生也非 常多了。”他补充道。

在这位薄瓜瓜曾经的老师看来,外界后来对这个少年的很多传言都是误解、甚至扭曲。“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孩子,没有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后来看 到他的家庭变故和关于他的很多传闻,我都蛮同情他的,也多少为他抱不平。他的很多小毛病被放大了,其实他跟其他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别的孩子更好。他 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从小就看到一般孩子看不到的世界。其实他即便没有那么多钱,也能养活自己,过上不错的生活……”言语里颇为惋惜。

深宅里的童年

薄瓜瓜是1987年12月17日在北京出生的。据说薄一波为这个薄家第三代取的正式的名字是薄旷逸,而姥爷谷景生见这个孩子憨态可掬,就给取了个 “瓜瓜”的小名——这大概是谷家的传统,薄瓜瓜有一次告诉媒体,他的一个表姐叫果果,一个表妹叫桃桃。“瓜瓜”后来便成了他的大名。

一位了解薄家的知情者说,瓜瓜小时候,一直被放在谷家,由外公外婆照料。谷开来大部分时间都与薄熙来住在大连,“只有孩子生病的时候她才回去”。谷 家有五个女儿,谷开来是最小的一个,四女儿谷某一直单身,瓜瓜的生活她也照料颇多。薄瓜瓜后来半开玩笑说,四姨是唯一对他“板脸的人”。有一次因为瓜瓜理 发时嗑瓜子,四姨觉得不礼貌,让他写了一份“足足有两页”的检讨,他笑称:“我的文科成绩一直很好,大概就和小时候写检讨有关。”其实他和姥姥、姥爷以及 四姨最亲。

薄瓜瓜后来在接受采访时回忆的一些细节也让人颇为怜惜。“爸爸妈妈很少见到我,我一直在北京,他们在大连。我从小就习惯拿一个小本儿,然后就拿那本 随便乱写。好像跟本儿来对话似的,像一个朋友一样,我说它听。有一次爸爸、妈妈来看我,我就不让他们走,抓着他们。他们就想尽办法,后来就说那咱们玩捉迷 藏吧。然后我在那儿数数,正数着数呢,一睁眼,怎么人都没了?然后就看到他们坐车走了,我当时就好像哭得挺厉害的,然后也要追出去……挺难过的。”

一位知情者形容儿时的薄瓜瓜“虎头虎脑、人见人爱”,“开来特别宠他”。“瓜瓜没有过过普通孩子的生活。他从小生活在深宅大院里,平时有警卫员照 顾,出门坐汽车,不知道外面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薄瓜瓜称自己的姥爷谷景生为“黑眉毛爷爷”,爷爷薄一波是“白眉毛爷爷”。“跟我白眉毛爷爷每周见一 次”,“都没有‘怕’他们这一说,他们都是非常和蔼可亲”。也许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家人也特别宠这个孩子。

一位见过瓜瓜的朋友还清楚记得20年前在谷开来的父母家,薄瓜瓜淘气地藏在沙发背后给他变魔术的一幕。曾在“开来律师事务所”工作过的一位员工,则 记得另一个细节:某年大连组织赈灾捐款,谷开来还特地以“薄瓜瓜”的名义捐了一笔钱。下面的员工们本来一直在私下里偷偷议论瓜瓜的大名是什么,当看到捐款 名单上印的“薄瓜瓜”三个字,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孩子的大名。

几年后,薄瓜瓜读了景山学校。在拥有很多“红色子弟”的景山学校,薄瓜瓜的身份并不显得特殊。一位老师回忆,薄瓜瓜“就是普通的小孩儿,并不是特别 拔尖”。而数学老师对这个有着“长圆的鹅蛋脸”的学生的印象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有时候文静得像一个女孩子。”那时身体瘦弱的薄瓜瓜给老师印象深刻 的是,隔三差五的假条,“请病假比较多”。

瓜瓜9岁时写过这样一首小诗:“时晚民子遇,独院无父存。要知答明归,作真忘盼儿。”“诗的内容讲的就是傍晚放学,家长都来接孩子,而他却看不到父 亲,父亲在外地。听说明天要回来,但他工作太认真,竟然忘了期盼着他的儿子。”薄瓜瓜后来说,薄瓜瓜当时的班主任回忆,有一次薄瓜瓜写了一篇《小雨还在沙 沙下》参加景山学校的作文比赛,这篇作文是专门写他父亲的。
不知道这段经历是否造成了谷开来对儿子的一种补偿心理。作为母亲,谷开来对瓜瓜的爱更是众所公认的——暂且抛开怎么评价她的“爱”和这个“爱”导致的结 果。与谷开来早期合作过的C先生说,谷开来心气颇高,虽然后来她也曾以一名成功的职业女性形象走向世界,与海外打交道,但是毕竟彼时已人到中年,错过最好 的年龄,所以她对瓜瓜寄予很高期望,特别希望身边有海外生活经历的人,如C先生,能多影响和指引瓜瓜,让他成长为西方文明世界里一名标准的“绅士”。

像瓜瓜这样出身的孩子,从小拥有的资源当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比拟的。他很小就曾被带到国外参加夏令营,去过日本、美国开眼界。虽然景山学校在 中国也是很多普通阶层望尘莫及的“贵族学校”,但对薄瓜瓜和他的母亲来说,这里显然不是与他们期望相匹配的一个选择——薄瓜瓜在一次采访中提到,在学校, 他拒绝上英语课,因为英语老师的发音在他看来“很不标准”。

初探英伦

现在看来,薄瓜瓜2000年得以进入哈罗公学读书,是他与母亲谷开来的一个“阶段性胜利”。去哈罗公学读书的想法,应该是薄瓜瓜在1998年的第一 次英国之旅萌生的想法。据知情者透露,谷开来大姐的女儿当时在英国读书,而“家里人分析,英国的英语最标准”,于是英国成了最终目标。一番商议,谷开来决 定带着薄瓜瓜先去英国看一看。1998年初,利用瓜瓜放寒假的时机,C先生与徐明、谷开来带着薄瓜瓜一行四人去了英国,C先生回忆,此行他们参观了哈罗公 学和牛津大学,当时还联系到台湾一位政界名人的儿子为他们做翻译、介绍。

毫无疑问,为这次英国之旅全程买单的人,是大连实德董事长徐明。“徐明就是付钱的角色,一路走一路付。”从英国考察一趟之后,他们又去了德国和奥地 利滑雪。C先生回忆,徐明身上带了很多现金,以至于他们在入某个海关时遭到了移民官的怀疑和盘问。英语不好的徐明一度手足无措,在海外闯荡多年的C先生没 有慌张,他向移民官展示了这一路的头等舱机票和五星级酒店预订单,告诉对方:中国还不太习惯用信用卡,但是这些材料证明我们有支付能力、也需要这些现金来 支付未来的行程。四个人于是顺利入境。

“徐明是我介绍给开来的。”C先生说。徐明在1992年成立了大连实德机械工程公司,正赶上大连轰轰烈烈的城市改造,他承揽了大连站前胜利广场、星 海湾、金石滩高尔夫球场等30多个大型土石方工程而使财富几何级增长。当时“徐明就经常因为企业经营、海外投资等方面的问题向我请教。当时徐明只有二十出 头,人很聪明,不爱写字,但什么事情都记在脑子里”。

C先生回忆,当时大连市有一家建材厂,“只有一两条生产线,做不下去了”,徐明把它盘了下来,开始生产塑钢材料。当时正值大连市政改造,“他免费给 市政府大楼装了塑钢窗”,经此合作,实德的塑钢门窗被大力推广。1996年,大连市多条主干道两侧建筑及部分住宅小区居民楼须安装塑钢门窗。
C先生也评价徐明“是天生的公关家”,“为人也比较仗义”,虽然徐明后来身价和社会地位一度暴增,但是他一直对C先生“毕恭毕敬”,“人前人后必称老师”。

这一次欧洲之行大家玩得都很开心。C先生后来说:“那时候只是去看一看,因为瓜瓜英语还一句都不会,更没考虑以后学费之类的具体问题。”不过回国后,上了初一的薄瓜瓜从景山学校退了学,一心准备出国读书。

1999年12月底,谷开来带着薄瓜瓜第二次前往英国,与上一次走马观花不一样,这一次,这对母子做好了长期生活在此的打算。这个决定对当时刚满 12岁的薄瓜瓜来说,也是个颇有压力的举动。他后来在接受某电视台采访时这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开始最早到英国那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前 途。”一方面他已经离开了景山学校,另一方面在英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假如说不能开创出一条光明的道路的话,那等于说两边都耽误了”。

客观说,薄瓜瓜最终能进入哈罗公学读书,与自己的努力还是分不开的。他后来回忆说,他和妈妈到了英国才发现进哈罗的难度。“听说英国人刚出生就得报 名,还要在指定的预备学校考察好多年,最后参加全英统考,过了关才能入学。而我当时连英文也不懂。”薄瓜瓜先是上了短期的语言学校,然后又进入派威克预备 学校(Papplewick School)学英语——这家学校的学费一年2万多英镑,但它显然没有成为这对母子的障碍。

“我当时是憋在屋子里每天背100个单词,先是在桌子上背,后来滚到地上背,前后挣扎,所以英文完全是突击出来的。”薄瓜瓜的进步很快,给了想帮助 他的人以很大信心。“所以他们还是鼓励我报考哈罗。”哈罗公学也给了薄瓜瓜一次面试的机会。“之后就宣布给我一个附带条件的机会——参加当年的全英入学统 考,并规定了成绩线,结果我的成绩除了拉丁文得B,其他六门都得了A。”

值得一提的是,薄家“出事”后,很多媒体都写是海伍德(也译作尼尔·伍德)帮助薄瓜瓜进入的哈罗公学。据一位与薄家关系密切的G先生称,海伍德那时 候还不认识薄瓜瓜,与他的入学完全无关。G先生透露,当时他们是通过伯恩茅斯那家语言学校的介绍,认识了一位“皇家英国军团”(Royal British Legion,这是一个为英国现役与退役军人募款的慈善机构)的义工范多·维维安-梅(Fido Vivien-May)。而这位义工证实他确实曾帮忙薄瓜瓜申请哈罗,但“那孩子得以入学,完全是因为成绩优异的缘故”。
同样毕业于哈罗公学的英国记者吉米介绍,像哈罗这样的私立学校,通常都比较重视传统。“普通的哈罗校友也可以写信给负责招生的人,他们会考虑安排面试。这 种资格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写信人的身份不同而有什么特殊待遇。”作为世界著名的贵族学校,哈罗公学的门槛之高也是可以想见的。不过另一方面,无论哈罗还 是伊顿,它们也都有招收外国权贵阶层的传统。“近几年,它们也多鼓励外国学生来哈罗。”“如果一个人在推荐信里写,他是共产党一位高官——而且很有前途的 一位高官——的儿子,我想学校也会认真加以考虑的。”

不管怎么样,薄瓜瓜如愿以偿进了哈罗公学。后来的很多宣传报道都将薄瓜瓜定义为“哈罗公学500年来第一位来自中国大陆的学生”,我们无法确认这一点,但是这至少给了他的父母无尚的自豪感。

海边小城

谷开来带着薄瓜瓜第二次造访英国时,她并没有把落脚点选在伦敦,而是英国南部海滨城市伯恩茅斯(Bournemouth)。据知情者介绍,谷开来姐 姐在英国读书的女儿此前为她介绍了这里一家叫“多赛特”的语言学校(Dorset International College)。这家语言学校的创办人与谷开来在北京一家酒店见过面,大概商谈了薄瓜瓜到此上学的事。虽然这家语言学校如今已经关闭,但是当年谷开来带 着薄瓜瓜正是投奔它而来。

伯恩茅斯以气候温和的旅游胜地闻名,这里有顺着海岸线一直延伸的白色沙滩。薄瓜瓜后来在接受某电视节目采访时还提到:“我记得当时看着辽阔的大海就非常感慨,因为不知道前途会是什么样子。”

经语言学校帮助,谷开来在伯恩茅斯靠海边一幢叫作基思顿(Keystone House)的公寓里租房住了下来。由宝马经销店改造而成的基思顿是一幢三层楼房,下面两层是办公用房,只有三楼用于居住。房东理查德·史达利 (Richard Starley)至今对谷开来有深刻的印象。他回忆说,谷开来平时很有礼貌,行事低调稳重,“是一位端庄的女士”。

在房东史达利印象中,谷开来“是一位好妈妈,处处关心儿子,为儿子着想”。起初,谷开来把时间更多地花在支持儿子的学业上。语言学校的人士回忆,她 先是走路把12岁的儿子送到学校,然后会在小城的高档餐厅享受美食,或者为客人们泡制绿茶,还与当地人练习英文。虽然谷开来在伯恩茅斯生活的时间并不算 长,但是一篇英文报道说,“许多和谷开来打过交道的人都为她着迷”,当地一家名为瓦伦蒂诺的餐馆老板形容她“美貌动人”。

不过,谷开来也并没有把自己的角色仅仅限定在一个“陪读妈妈”上面。从基思顿的公寓房间远眺,能看到一只固定在半空的热气球,叫“伯恩茅斯之眼”。气球能把游客带到约150米的高空,游客在热气球上将海边小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彼得·贾尔斯·霍尔是这一气球观光项目的所有者和运营公司——Vistarama Balloon Systems的总经理。有一天,一位中国女性找到他说,她认为自己在中国的家乡城市也应该有一只这样的热气球。霍尔后来才知道,这位女士所说的“家乡城 市”,正是与伯恩茅斯有些类似的海滨城市大连;而这位介绍自己叫Horus的女士的丈夫,就是这座城市的市长。

在霍尔眼里,谷开来“穿着永远无可挑剔”,但是他也显然洞察到了这种个人魅力所隐含的另外一些信息。霍尔说,虽然谷开来住在一个普通公寓,但是她精 致的装束和她对钻石、翡翠的嗜好展现了她的财力。“她让人眼前一亮。永远的细高跟鞋、短裙、丝袜,非常昂贵的珠宝。”霍尔说,“当你看见她走在街上,你看 着她,你就会知道她极度富有。”

霍尔回忆,谷开来当时提出“气球看起来是红白相间的足球”,说大连一家赞助了一个当地足球俱乐部的化学公司打算买它。“她起初是迷人而礼貌的”,但 是双方渐渐出现了一些不愉快。据霍尔说,气球绞盘——将气球拴在地面的部分的价格是10万英镑,但是谷开来要求霍尔写25万英镑,其中15万英镑是给瓜瓜 交学费。“我们不可能这样做。我们的财务人员无论如何不可能允许这样。”霍尔说,被他拒绝后,谷开来很生气。谷开来希望这个气球能在2000年早些时候, 赶在大连的一场重要活动之前交付而未果。霍尔后来称“谷发出了愤怒的威胁”,“我们想,哦,天呐,她变得非常丑陋了,她的脾气实在是阴晴难定”。
霍尔还记得,一些气球支付款的支票上写着“大连保税区”,可是他被告知是一家塑料公司支付了费用——后来证明,是徐明付钱买了热气球。当时的计划是,“一只气球将被安装在大连实德足球俱乐部的体育馆外”,“另外一只将被带往中国各地进行展示,以期能被卖到其他城市”。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耗资不菲的大连热气球项目命途多舛——热气球还因为一场焰火事故被毁。它“生命”的最后一次“露面”,是以“直升飞球”的正式 名称,出现在对薄熙来的“受贿罪”的指控上。谷开来作证说:“我向薄熙来说了徐明想做这个项目,最后市政府就把这个项目放在了大连的星海湾广场上。”不过 现在很多大连人对这个昙花一现的项目并无多少印象。

建筑师的“友谊”

虽然那只“伯恩茅斯之眼”的热气球如今已香消玉殒,不过网上至今还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徐明与谷开来一道乘热气球“考察”的照片。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 照片的一角还有另一个“乘客”,他就是后来被称为“德叔”的法国建筑师德维尔(Patrick Henri Devillers)。

1960年出生的法国人德维尔1987年来到中国,在上海同济大学学习中文和建筑。据一位认识德维尔的知情者介绍,在上海期间他结识了未来的妻子关 杰。关杰是一位出色的古筝演奏家,也是红色革命家关向应的侄孙女。1992年,德维尔跟随夫人来到关杰的老家大连,并在大连一家设计院谋到了职业。

C先生很早就认识了德维尔。他回忆,当时是其夫人关杰从中穿针引线,介绍他们认识。因为需要一些多元化的背景,德维尔后来在C先生的顾问公司做“无 薪顾问”。1994年,厦门举办了一个关于中国市场的大型研讨会,C先生主持开会,谷开来做了一个关于中国投资法律的演讲。应C先生之邀来厦门的德维尔, 经C先生介绍认识了谷开来。德维尔后来告诉法国媒体,因为客户欠款,他找过谷开来求助,后来与她全家成了朋友。“她十分精明,表达能力很强。”

上世纪90年代,正是薄熙来在大连大力打造市政建设之际。在喜爱艺术的德维尔眼中,大连因此成为一个富有生机的城市,“薄熙来使全市充满了活力”。 德维尔说,薄熙来对他的一些看法有兴趣,“觉得我是个艺术家”。但德维尔否认他在大连挣到很多钱,他说他的设计方案没有得到过资助,他在大连的时光是“失 去的十年”。一位认识他的人士说,虽然他是最早在大连开设计公司的建筑师之一,但德维尔的生意做得并不大。“他的方案出得很慢,很多客户没耐心等。”

大连时期的德维尔也并没有给外界留下“与薄或谷关系很亲密”的印象,所以当谷开来后来在庭审的证词里提到,“2000年时,我带瓜瓜去英国留学,是德某某陪我们去的”,他的一些朋友还颇觉意外。
德维尔后来在接受法国媒体采访时,对一切传闻都予以否认。他说:他与薄家是友谊关系,受邀去薄家做过客,薄熙来之子薄瓜瓜叫他叔叔,他受命陪薄瓜瓜前往英 国,但从没领到过薄家的经济报酬。不过,后来陆续披露出来的一些新闻,包括德维尔本人后来在法庭上的证词都表明,他与谷开来母子的关系远非“友谊”所能涵 盖,他至少曾经是谷开来在英国经济活动的一名重要参与者。

薄瓜瓜在一次接受采访时忆及初到英国时的诸多困难:“那时比较苦,吃、住、行样样成问题,没有任何人帮忙,几天就要换个地方住。”薄瓜瓜说有一次, 妈妈领他去一个新住处,又小又暗,条件特别差。“我一进屋就说:‘这不是贫民窟嘛!’妈妈一句话也没说。后来我对自己的态度特别后悔。”

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态度让她下了决心,谷开来后来在法庭作证时说,她带瓜瓜去英国时,“当时住房非常困难,所以我就想在英国以外买套房子”。谷开来 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德维尔,德维尔建议在法国尼斯、戛纳地区买房作为投资经营,“还可以把房子出租获得收益,而且那里的房子还可以保值增值,还可以度假 用”。德维尔的建议深得谷开来之心。

身为建筑师的德维尔自然承担起物色房产的任务。他后来在法国尼斯和戛纳之间找到了一栋叫圣乔治的别墅,他后来提供的证词说:“圣乔治别墅位于戛纳的 松树大道7号,一共三层,房屋面积有350平方米,总占地面积有3950平方米,带独立花园、游泳池、车库等。”他带着谷开来专门去了趟法国尼斯戛纳看了 这套别墅。谷开来看后十分满意,决定购买。谷开来后来在法庭出示证词时说,她的想法是把这套别墅“将来留给儿子瓜瓜”。“作为经营性物业,对外出租,可以 有稳定的收入”,而她的初衷看起来也显得很“单纯”:“因为我希望瓜瓜好好做学问,不为生计奔波,影响了前程。”

谷开来让德维尔与别墅的房东谈好了价格:房款总价是220多万欧元,大概合200多万美元,连同装修一共需要300多万美元。“选中这座别墅之后, 徐明正好来英国看我,我就跟他说了我要在法国尼斯戛纳地区买别墅的事,大约需要300多万美元。徐明当场表示由他出购房款,我同意了。”

根据谷开来自己在庭审现场的供述,2000年9月,她和德维尔通过网络注册成立了“罗素地产公司”,两个人各持50%股权——因为法律规定必须有两 个股东,所以德维尔只是挂了一个名而无真正出资。“他的股份实际上是代我持有的”,谷开来解释。成立这家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购买尼斯戛纳别墅,没有别的业 务。公司注册好后,谷开来把罗素地产公司的开户行和账号告诉了徐明——徐明后来在法庭上出示的证据,证明他的公司当时汇了231.86047万欧元,折合 323万美元到谷开来公司的账号上。

“罗素地产公司”只是谷开来与德维尔的公司之一。英国公司档案显示,谷开来以Horus Kai的名义,和德维尔在英国还成立了另一家名为Adad Ltd的公司;他们登记的注册地址一模一样,都是伯恩茅斯的基思顿公寓,但当时德维尔使用的是“卡伊”这个化名。不过,这家公司从未申报过任何账目,于 2003年9月宣告解散——这个时间也与谷开来在伯恩茅斯公寓的租借一致。2003年,开发商欧蓝姆(Phillip Oram)买下基思顿大楼,要求房客搬家,谷开来也搬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海伍德死后,曾有英国一家小报发表过一篇文章,采访了一名声称是海伍德保镖的人——迈克尔·莱特(Michael Wright)。莱特称谷开来在伯恩茅斯居住期间,与海伍德关系亲密,且二人逐渐对此并不避讳。“我见过他清晨从她的卧室中出来,衣冠不整。”莱特说。莱 特后来甚至还讲述了一个更惊悚的他如何打退欲来此行刺的杀手的故事。

而英国电视四台(Channel 4)去年特地制作了一档海伍德之死的纪录片,两位记者耗时一年多,把海伍德的生平调查得非常详尽。在伦敦,本刊记者约见了这部纪录片的采访者之一。她曾亲 自去伯恩茅斯采访过,她非常肯定地说:“那完全是个谎言,是典型的英国小报作风。海伍德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幢公寓里。”

甘苦往昔

当年的谷开来,实际上多少也是带着一腔幽怨去的英国。“把薄瓜瓜带到英国去上中学完全是她一手操办的,给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甚至这个事情是有赌气 的性质,在此之前我有过外遇,而这个事情呢,她表示非常愤怒,她把瓜瓜带走,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一种赌气就走的。”薄熙来后来在法庭上曾做过这样一番陈 述,虽是寥寥数语,但也是对那一时期他们夫妻关系实质的真实描述。

2013年8月,在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虽然本人没有现身,但是已在服刑期的谷开来用出具证言的方式,成为指控薄熙来某些罪名的重要证人。夫妻一场近三十载,最终竟以这种方式相遇,又以一场审判而结束,这令了解他们感情经历的一些亲朋好友们不胜唏嘘。

曾经,他们的结合被视为“郎才女貌”+“志同道合”这种最佳夫妻模式的最佳样本。

众所周知,谷开来也是一名地道的“红二代”。谷开来的父亲谷景生是山西人,早年参加过“一二·九学生运动”;1951年,朝鲜战争爆发后,谷景生出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五军政委,与军长秦基伟一起开赴朝鲜,参加第五次战役,后来又出任国防部五院政委、党委书记。

谷景生的夫人范承秀是范仲淹的后代,14岁即参加革命,当过八路军、游击队长,“抗战时期太行山区著名的才女、妇救会干部”。1957年,心直口快 的范承秀因帮着知识分子说话而被打成“右派”和“反党集团”,有关方面要谷景生与妻子离婚。“当时,全军授予将军军衔的高级干部中被打成‘右派’的,唯总 政文化部部长陈沂同志一人,将军的妻子被打成‘右派’的唯谷景生同志一人。谷景生同志当时正在国防部五院,是受到重用之时。妻子怕连累他,也提出要离婚。 然而,谷景生同志却断然拒绝……他因此被调离五院降职使用,但他无怨无悔。”这是2004年谷景生去世时,薄一波发表的悼念文章里的一段。由此也可以看 出,谷景生是一位有情有义之士。

1958年11月15日出生的谷丽——后改名为谷开来——是谷家五姐妹中最小的一个。1966年,席卷全国的“文化大革命”爆发,谷景生和范承秀都 成了首当其冲遭殃的老干部。当谷家遭受巨大变故时,谷丽只有8岁。父母相继被关押,四个姐姐又都被赶到农村。一位了解谷家情况的知情者说,谷家的其他四个 女儿因为年龄稍大,“文革”前上学的上学、当兵的当兵,相对而言,小女儿谷丽受到的影响更大一些。一篇介绍谷开来早期经历的文章说,小学还没有毕业,谷开 来就不得不上房当泥瓦匠,还到副食品店操刀卖肉,卖肉时竟还是个叫人目瞪口呆的“一刀准”。“后来,为了更长远的生计问题,她决定学门手艺,她开始学弹琵 琶,聪颖的她一学就会,很快就达到了专业水平,被确定为独奏演员。在北京电影乐团录音棚中为电影录音,《毛主席逝世》那部纪录影片的琵琶伴奏,就是谷开来 演奏的。”——据一位了解谷开来的知情者说,谷开来的琵琶确实弹得非常好。有时出国访问时,兴之所致,她也会为客人们表演一段琵琶。但是对于她为那部纪录 片伴奏,这位知情者则表示怀疑。

我得到的一份谷开来早期的简历是这样写的:1973年参军,1975~1978年,在北京西城棉织厂当工人。1978年,谷丽参加了刚刚恢复了第二 年的高考。后来有文章说,“因为坎坷的童年使她根本没学过数学,几近交白卷,但是她的文学答卷才情过人,竟一下就考上了北大法律系”。

1978年2月,原在北京市二轻局五金机修厂当工人的薄熙来也考上了北京大学历史系。与谷开来相比,他此前吃的苦更多一些。“文革”时,薄熙来被关 押在北京市立水桥北苑少管所,进“可教育好子女学习班”近5年。因身高脚大,买不到尺寸合适的鞋子,脚都冻伤冻肿,薄小莹看到后,回家一针一线地为哥哥做 了一双合穿的鞋子送到牢房去。薄熙来收到后大为感动。薄熙来后来告诉身边的人,他此生最感谢的人就是五妹薄小莹。“妹妹探监的时候给我送被子,被子里面藏 着包子,陷在棉花里。”薄小莹后来也作为亲属,几次出现在济南中院。据参加过庭审现场的一位亲历者说,薄熙来每次进入法庭,都向亲属席方向看去,“他的眼 睛一直在找他的亲人,到处看,一直到看到时为止”。

薄熙来出事后,“‘文革’当中踹断父亲三根肋骨”的传闻一度流传甚广。早期接近薄家的C先生说,这种说法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便见诸海外一些媒 体,薄熙来对此也有耳闻。有一次闲聊中,薄熙来主动向C先生提及此事。他反问对方:“如果我真的像他们传说的那样,把父亲的肋骨踢断,那父亲后来还会原谅 我吗?”他又说,父亲薄一波也是看重中国传统价值和伦理道德的人,如果他真的做过那种举动,那是绝对不会得到父亲原谅的。薄熙来又对C先生说,薄一波恢复 职位后,只让他搬进中南海跟他一起住,言外之意薄一波还是最喜欢他这个儿子的。

相比于薄家,谷家平反得比较晚。一位知情者还记得,谷开来当年跟他讲述如何为父亲早日平反、获得工作机会而奔忙。“他们家在80年代后期才分到比较 好的四合院,他们家没有儿子,女儿们都挺顾家,两个老人能镇得住。”这位知情者说,谷景生年轻时一表人才,而谷开来的长相和性格更多遗传自父亲。年轻时的 谷开来灵动清秀,面相丰润。一位熟悉她的知情者说,她对自己长相唯一不满意的是腮骨过方,“耳后见腮”。某一年,谷开来告诉朋友,自己皮肤上长了东西,需 要做手术。再见她时,整个脸型已有非常大的变化。

在与谷开来结婚前,薄熙来与北京市前市委书记李雪峰的女儿李丹宇有过一次婚姻。李丹宇是位军医,从当时的社会地位上讲应该是“下嫁”到还落魄的薄 家。李丹宇后来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薄熙来是在1981年儿子4岁生日那天,突然提的分手,之后李丹宇搬出了中南海,但却不同意离婚。两人最后对 簿公堂,直到1984年,由法院判决离婚。

1984年,中央办公厅干部薄熙来到辽宁大连金县当县委副书记——一位知情者提醒,“文革”结束后,谷景生曾经带中央整改小组到东北工作过,薄熙来的选择应该与此有关。不过这个说法无从核实。
谷开来后来在正式场合都刻意强调是在1985年到了大连偶遇薄熙来,从而开始了一段浪漫的感情经历,避而不谈他们在北大共同求学的一年经历是否已相识。谷 开来的三姐嫁的人,正是李丹宇的哥哥,而谷景生与薄一波都是山西出来的老革命,所以那时候的薄熙来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物。而李丹宇怀疑薄熙来 在北京大学念书时,可能已喜欢上谷开来。为此据说她还告了好多年。

不管怎么样,谷开来当时是顶着一定压力嫁给薄熙来的,谷丽这个名字也是在认识薄熙来之后改的。一位知情者说,金州(当时的金县)著名的风景胜地“金 石滩”也是他们一起取的名字,“金石为开,继往开来……这几个词来来回回的,他们觉得很好”。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两人当时感情的深厚。

一位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就认识谷开来的人士回忆,那时候还是北大法律系学生的谷丽说话柔声细语,写一手好字。谷丽也有出国深造的机会,但是她最 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追随薄熙来去了东北——薄熙来当时只是一个副县级干部,前途未明,这段感情之初也没有任何功利成分。那时候从北京探望他们的一位友人,至 今还对两人当时的寒酸记忆犹新:“他们家里有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外面用一个布帘挡着,上厕所、洗澡都得到外面用公共的。”见有旧故来,谷开来还有 些尴尬,“她给我切了个香瓜吃,我回去就拉肚子”。这位友人回忆,薄熙来当时“穿一个灰不喇唧的工人装”,头发也乱蓬蓬的。东北小县城的日子,远非北京所 能相比。日子虽然清苦,但两人感情甚笃。1987年底,他们收获了这段爱情的结晶——薄瓜瓜。

“金牌律师”

1988年,薄熙来出任大连市宣传部长,第二年当选副市长,仕途一路看涨。他的口才和形象也渐渐显出优势,与过去那个略显土气的县委副书记已不可同 日而语。随着知名度和曝光率增多,关于薄熙来的一些传言也多起来。时至今日,我们没有能力去核实那些传闻的真真假假,但是据一位知情者透露,它对谷开来造 成的伤害却是真实而深切的。

“我认为薄熙来是她第一个最爱的人,也是第一个伤透她心的人。她自认美貌但是有比她更美貌的,她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伤心之余也许还有委屈——当时 虽然挂着一个“沈阳军区陆军学院讲师”的身份,但谷开来其实为了这段婚姻放弃了工作机会。知情者透露,谷开来一度情绪低落,曾打电话给朋友,流泪倾诉自己 的痛苦,也曾有一些举动来伤害自己。

作为谷开来当时颇为信任的朋友,C先生劝谷开来不要在别人阴影下生活。“我劝她,不要迷恋做官太太,她完全可以利用她在法律方面的专长走出一条自己 的路。”谷开来对好友的意见也深以为然。一番酝酿,于是就有了曾经风头十足的“开来律师事务所”的诞生。据称,这是第一家以女律师名字命名的律师事务所。

谷开来很快在律师这一职业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信和尊严,她的气质、教养、学识和能力通过这一职业得到充分展现。在此期间发生最有名的事情,便是后 来被称为“胜诉在美国”的诉讼案。当时大连一家化工厂因商业纠纷被美国企业告至法庭,“中国方面不出面应诉,被美国法院做了缺席判决,判以1400万美元 的赔偿。此事也惊动了当时的经贸部部长吴仪。她说,大连惹的祸,中国银行不能出钱,你们努力吧;官司打不赢的话,大连市政府就要出这个钱”。参与此事的C 先生回忆。当时薄熙来的压力也很大,“那是90年代,大连政府哪变得出来那么多钱?”1997年,大连方面决定组成律师团赴美应对,谷开来担任律师团的主 要律师,C先生也以顾问身份加入律师团。

“我们当时确实比较辛苦,一个月内看了六麻袋的档案,从头到尾翻出来。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理由,成功说服法官召开紧急庭前会议,再给一次机会。”C 先生解释说,“严格说来,这场官司不是‘胜诉’——实际上最后在重审的时候双方达成和解,我们支付了对方律师的律师费,起诉方则答应撤诉。这样也争取回来 了1000多万美元。”

C先生出生于北京,成长于台北,曾经长期生活在美国。在美国诉讼期间,C先生说,他利用自己家族在政界和法律界的人脉,给谷开来安排了很多活动,包 括在华盛顿拜访了爱德华·肯尼迪的家庭,到国会与范士丹(Dianne Goldman Berman Feinstein)见面。范士丹是旧金山唯一的女市长,资深参议员。C先生希望能用这样杰出的女性来激励谷开来,坚持走自己的路。而谷开来的表现也令人 称道。“开来很快就熟悉了外交上的场合、穿着、谈吐等等,她的衣服虽然不是很贵,但很得体。”

“她其实挺有个性的,但是她懂得掩饰,分寸拿捏也比较得当。”C先生回忆,中国律师团在洛杉矶的时候,为谷开来举办了一个“开来之夜”派对,很多人 都为她的风采倾倒。当时与谷开来合作过的美国律师柏恩(Ed Byrne)形容她十分聪慧,美丽迷人,英文十分流利,是“中国的杰奎琳·肯尼迪”。柏恩回忆,当年打赢官司后,谷开来邀请整个法律团队及家属到大连旅 游,“那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柏恩说,这是他近20年接触过的“最奇异的案子”。

谷开来给合作过的另一个人——罗伯特·辛海因也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我认为她很有礼貌,非常善解人意,非常聪明。那些对她过于纵容自己、是一个 魔女一样女人的指控,和我所见的绝对是180度的不同。”辛海因说,他们当时住在豪华的大连金石滩度假村,时任大连市长的薄熙来晚上到酒店逐一与各位会面 并握手,辛海因说他也对薄的性格魅力印象深刻,“他表现得更像一个美国政治家在公众中工作的样子”。

C先生曾陪同谷开来到日本参加“东京国际法学会”,他真实感觉到她的进步。“她的英语口语起初磕磕巴巴的,后来也讲得很溜。到东京演讲的时候,她也很下功夫,把15分钟的英文稿子全部背下来,给下面听众的感觉她的能力非常强,这个演讲是最得分的。”

这一时期,是谷开来作为独立的个体生活得最充实的时候。“她能表现自己的独当一面,她可以体现自己的才能,她讲话滔滔不绝,有条有理,周旋在世界各 国人士的中间,处理客户的事情给外商留下的印象也很好。”C先生回忆。现在看当年那些照片,会感觉谷开来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神情也非常自信。

曾在开来律师事务所工作的一位员工至今还保存着她的一张名片。名片上,谷开来的中文名字下面印着Horus.L.Kai。右边还有两个头衔:“美国 人文大学客座教授”、“中国民族文化研究所秘书长”。C先生解释说,那时候谷开来还喜欢从事文化活动,所以成立了一个中国民族文化研究所,经常带着一些书 画家,到国外参加各种文化交流活动。

C先生回忆,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埃及等地参加一次文化交流活动,“在搭乘的埃及航空公司的班机上,我看到一本叫《Horus Magazine》的机上读物,我建议她说Horus这个名字象征太阳神,男女都适用,不妨就把英文名定为Horus吧,她也接受了,之后她律师事务所的 英文名也注册为这个名字”。
在大连时期,她更多以“开来”的名字出现,而刻意抛掉自己的姓氏。大连一度传言她是中央另一名谷姓高级干部的女儿。知情者说,薄熙来当时也支持她走这条道路,他私下揣测,一种心理是“她至少不会总是再为那些事情和他吵”。

美国那场官司解决后,谷开来名声大振,甚至被媒体冠以“金牌律师”。当年某电视台还要以此为蓝本拍一部《胜诉在美国》的电视剧,男主角C先生选择了 濮存昕,“开来”则选定了江珊。不过C先生说,当时只是先出了策划、制成宣传品,本想用于招商、引来投资,不料在上海电影节上反应平平,最后也没有真的开 拍。

不过,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也让谷开来的“金牌律师”形象打了几分折扣。1998年,山西作家赵瑜写了一部40万字的《马家军调查》,披露了很多内 情,引起马俊仁的强烈不满,对外宣称要起诉赵瑜;而“金牌律师”谷开来马上旗帜鲜明地站在他一边,声称“有人在借着马俊仁制造耸人听闻的故事”。不仅如 此,她还出了一本《我为马俊仁当律师》的书,与马俊仁一道在大连、武汉、南京等城市签名售书。与之相关的新闻报道当时也用很耸人的标题,诸如:“开来做好 了替马俊仁当被告的准备”;“开来律师引火烧身,向我开炮!”

赵瑜后来写过一篇文章,用很微妙的口吻提到谷开来:“1998年春节后,为续写末章我在东北再会老马,老马曾告诉我,开来曾把名叫瓜瓜的儿子送到马 家军训练,他们一家人挺支持我的。我问瓜瓜练得怎么样?老马笑而未答,我当时想,子女到老马这里来训练,孩子的家长在市里当领导,就更好支持老马了。”

这场纷争到最后不了了之,不过谷开来当时的举动被很多同行批为“业余”。C先生回忆,他看到谷开来到处为这本书签售,很不以为然。“我说开来,你是一个专业律师,你不要学艺人,在大连机场设个摊子签售,别人会怎么看你?”

不久,一位大连当地的记者化名在海外发表文章,指谷开来利用丈夫身份,在大连招揽生意。考虑到薄熙来对外的形象问题以及未来的政治前途,加之一些风言风语,1999年,大连的“开来律师事务所”关闭。

C先生后来也离开大连,搬到上海。以后,虽然每年仍与谷开来保持通话,偶尔也会在上海或北京见面,但两人除了寒暄生活上的琐事外,话题再很少涉及其 他。在C先生心目中,那个曾经想努力做自己事业的一个优秀女性,已渐行渐远。虽然后来法庭出示的一些证词表明,谷开来当时在全国还有5个律师所,但是她基 本上不再抛头露面。那个意气风发的“律师开来”也就此成为历史。

伦敦置业

“爸爸常常和我议论妈妈,觉得她很伟大,有思想、有创意,做什么事都做得非常好。当年办律师事务所很成功,为了避嫌,她在事业的巅峰期毅然选择了放 弃。爸爸说,其实这不是一个人的损失,而是一个事业的损失。他甚至说,如果当时他自己退下来,支持妈妈去做,她会做得更好!她退出以后,就像隐居一样,不 参加任何社会活动,爸爸有活动让她参加她也不肯。我特别理解,她最不愿意被罩在爸爸的影子下,失掉自己。”这是薄瓜瓜后来对媒体讲的一番话。对那时的谷开 来而言,一方面失去了自己的事业,一方面又不愿意生活在丈夫的影子下,于是儿子薄瓜瓜便成了她生活的重心和全部的事业。

当薄熙来在2000年离开大连到省里任职后,负气出走的谷开来正在异国他乡为孩子、为自己苦心经营着。在那些与她相识的人眼中,她是一位慈爱的母 亲,为了儿子的学业搬到伦敦。一篇报道说:“她会在简朴的公寓里为朋友们准备热度恰好为84摄氏度的绿茶——据说这样可以避免烫伤茶叶;并且给来客们弹奏 琵琶,一种类似于曼陀林的乐器。对一位中国高官而言,她是完美的妻子。”可是高官夫人的另一面,又是神秘莫测的。曾经与谷开来有过商业合作关系的一位英国 人士透露,谷开来经常入住伦敦的文华东方酒店(Man darin Oriental)。这座酒店位于奢华的骑士桥街区,是全球最昂贵的酒店之一。
2013年底在伦敦采访期间,恰好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说,伦敦西区(West End)再次成为全球最贵的写字楼市场。伦敦西区长期是富人或社会精英居住的地区,又靠近王室权力中心。那里虽然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或夸张炫目的写字 楼,但其地价之贵,由来已久。在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的宫殿——白金汉宫以西约4公里处,是高级住宅集中的伯爵宫(Earl‘s Court)地区。在这个地区的一角,有一座红砖建筑叫Coleherne Court,它因为是戴安娜嫁给查尔斯之前的居住地而名声大振,身价不菲。

由海伍德之死引发的一系列政治事件之后,英国媒体利用他们对本国法律和规章制度的熟悉,顺藤摸瓜,在这个伦敦传统的富人区发现了跟中国有关的大量有价值的信息。

2002年,标致(Peugeot)子公司PSA Wholesale Ltd想卖掉公司在Coleherne Court的一套公寓。第一个找上来的客户是一位法国男子。时任公司秘书的巴纳比·史密斯(Barnaby Smith)回忆,这名法国男子提出以“黄金地图公司”(Golden Map Ltd)的名义在香港办理了手续——这名法国男子即是建筑师德维尔。“黄金地图公司”注册于英属维尔京群岛,当时它没有借助任何银行贷款,就买下了这处价 值73.6万英镑的房产。如今,这幢房产价值已逾150万英镑(约1500万元人民币)。英国《金融时报》的记者沿着这笔交易一直追踪到了香港,最终显示 谷开来在香港经商的一名亲属也参与其中。
这套公寓面积157平方米,在房间里可眺望窗外的公园。有报道说,薄瓜瓜2006至2010年就读于牛津大学期间,它曾被用作薄瓜瓜的“单身公寓”。有趣 的是,日本《朝日新闻》的记者后来特地走访了这幢公寓,当他向公寓管理员出示薄瓜瓜的照片时,对方竟然还记得:“啊!这不是WaWa吗?”看到薄瓜瓜的照 片后,对方“立即提高了分贝”——瓜瓜的名字被欧美人叫作“WaWa”——“我记得很清楚,他住在一楼,房间很大,有三间卧室。”

买下Coleherne Court公寓的一年后,“黄金地图”再次出手,在2003年5月以46万英镑又购买了附近一套面积较小的公寓。这套一居室装修时尚,四周是一个玻璃暖 房,通向一个花园。2011年9月,这套公寓被挂牌出售。2012年1月,这套公寓以略低于70万英镑的价格售出。英国《金融时报》调查称,这套公寓的出 售得到马莎百货联合创始人的曾孙迈克尔·马克斯(Michael Marks)的协助。而马克斯似乎告诉过推销这套公寓的房产代理,他代表的是他在牛津和哈佛的同学薄瓜瓜。公寓在出售前进行了装修,花费约1万英镑。马克 斯写信给这名房产代理,通知他:公寓中的一个保险箱得撬开并移走(因为密码已丢失),而房内的厨房设备与灯具可以留给新房客。

尽管房产权再次记在“黄金地图”名下,但这套公寓收到的水电费账单、维修发票及其他信件,上面写的收件人全都是德维尔。公寓的邻居们表示,2005 年前后,这名建筑师曾断断续续地在这套公寓居住过——德维尔于2000年离开中国,妻子关杰则留在大连照顾自己的父母与幼子,两人在3年之后离婚。当时他 告诉一名邻居说,他的感情生活很复杂:前妻在中国;他的一名华人女友带着十几岁的儿子住在伦敦。曾受德维尔之邀前来做客的一名邻居,在这套公寓中看到了 “巨幅的中国城镇规划图”。
有一个细节是,在薄熙来庭审的案件笔录中显示:“谷开来出国时,有4000多万元人民币,300多万美元,50多万欧元,20多万英镑。”——2000年的时候,如此身家,实在不是一笔小数字。她凭借自己的财力购置房产,也是绰绰有余的。

哈罗校友

到哈罗公学走一圈,才深深体会到什么是“低调的奢侈”。表面看,这里的建筑都很老,从主路走过来,也并不能马上就看到大片吸引眼球的绿地。可是偶然 穿过一条小路,站在半山坡上,却发现眼下赫然是一大片绿草坪,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球场,不时传出少年们的叫喊声。后来查资料,才知道哈罗一共有20块板球 场、9个高尔夫球场和12个网球场。

当年的薄瓜瓜就是这运动场上活跃的一个少年。有文章形容薄瓜瓜是“同学中公认的英式橄榄球球星”;而薄瓜瓜后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在哈罗公学期 间,他报名参加了英国社会在学生中常年组织的“攻击性淘汰赛”,据说这是在全英所有公立学校开展的一项活动,要进行长达3年的残酷训练和淘汰,包括要过生 死关、饥饿关、险情应变等等,由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兵军官担任教官,一轮一轮地淘汰。薄瓜瓜参加的这一期比赛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8名学生,而他是其中 唯一的东方人。

薄瓜瓜在哈罗公学的健康成长,也是薄家人颇为自豪并乐意公开的,否则不会引起一位正在大连闯世界的英国青年人的注意,他,就是尼尔·海伍德(Neil Heywood)。

海伍德曾经告诉朋友,薄瓜瓜是靠他才进入哈罗公学读书的,在他死后,媒体把这个说法当成事实报道,但是与薄家关系很密切的G先生断然否认了这种说 法。按照G先生提供的信息,海伍德在报上得知薄熙来的儿子在哈罗公学上学后,同样毕业于哈罗公学的他通过资源丰富的英国社会关系,动用他在哈罗公学的旧 识,联系上了薄瓜瓜和谷开来——那时候谷开来已经住到伦敦西区的那所公寓里,以便就近照顾儿子。

“皇朝会”(Royal China)是在伦敦市中心贝克街(Baker Street)上的一家中餐馆。G先生说,2002年的某一天,薄瓜瓜母子在这里与海伍德有了第一次会面。“大连”和“哈罗公学”这两个共同点,把海伍德 和薄瓜瓜原本处在遥远世界的两个人牵到了一起。

海伍德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会面会在9年后导致了他的被谋杀。

尼尔·海伍德1970年10月20日出生于伦敦。他的父亲皮特是股票经纪人,母亲安从事电视直销业,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一位靠特殊关系才得以获得采访海伍德家人机会的英国记者形容,他是“失落的贵族”。中文版维基百科上称海伍德是曾出任过天津总领事的著名汉学家翟理 思之子翟兰思(Lancelot Giles)的后人,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个错误。据这位记者同行得到的独家消息,海伍德的曾外祖父,也就是他母亲安的爷爷叫约翰·巴尔·阿弗莱克 (John Barr Affleck),是1935至1938年英国驻天津的总领事——不过海伍德的这位祖先似乎在他的祖国也几乎被淡忘了,用Google搜索了好久,最后才 在英文版维基百科“天津租界地”(Concessions in Tianjin)的页面中,在历任总领事名单里,发现了John Barr Affleck的名字。

从1928年出任总领事的翟兰思在1934年任职期间死于天津。那位阿弗莱克应该是去接他的职位的。据海伍德生前向家人形容,他的曾祖父“是女王派 来的”,“驻中国最高官员”。他也很以这位祖先为自豪,家里的墙上还挂着这位祖先的画像。约翰·阿弗莱克应该是有爵位的,但是海伍德向家人解释说,因为他 不是长子长孙,所以他本人并没有获得象征贵族身份的爵位。

Harrovians(哈罗生),是专门称呼哈罗公学学生的单词,它包含了7位英国前首相。这样一个单词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和阶层的暗示。海伍德从祖 父、父亲到他自己都是Harrovians。据称哈罗公学很注重传统,哈罗生吉米解释说:“如果一个家族的很多人都上过这所学校,哈罗会优先考虑他的入学 资格。”13岁那年,海伍德也顺利地进入哈罗公学读书。

海伍德当年的舍监大卫·培瑞(David Parry)至今仍保留着海伍德当年的照片。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有着蓬松而柔软黑色头发的少年并不是一个很勤奋的学生,“他以为进了哈罗将来会成为他的晋 身台阶”,所以得过且过。培瑞说:“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缺失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这很难表述。”

在初级会考后,培瑞特别警告海伍德,假如他再不用功的话,可能进不了大学。回忆这位学生,培瑞说,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但在这一点上我对尼尔并不确定,因为永远有捷径可走”。

英国电视四台在2012年11月时,专门拍摄了有关海伍德之死的纪录片。为此,两位记者历时一年,采访了很多事件相关者。在伦敦,这位英国同行告诉 我,当时他们联络了海伍德在哈罗公学的30位同学,可他们除了记得他喜欢Talking Head乐队、运动不怎么在行之外,再无其他印象。尽管海伍德后来在中国的生活轨迹,很大程度上靠着他身上的“哈罗”标签,但是他在哈罗公学毕业后就再也 没有回去过。“我从未听到过他的消息。”培瑞说。他后来经常参加哈罗学生的婚礼和有意义的生日,“可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就这样离开了。这真有一点令人 伤心”。

海伍德在高级会考中表现不佳,进入华威大学(Warwick University)念国际政治。华威大学“也不算太差”,是除了牛津、剑桥之外的第二级别的大学。在大学里,海伍德也没有给同学们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在他的朋友眼里,海伍德是个“有魅力但却难以捉摸的人”。海伍德显然是个不安分的人。从哈罗公学毕业后,他曾开着自命为“骡子”的野营车穿越了大不 列颠;从华威大学毕业后,海伍德曾在英国下议院找到了一份工作,但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之后,他曾尝试开过一家电视制作公司,还曾通过在游艇上打工的方 式,横渡大西洋去到美国,在佛罗里达一所做渔网的小公司里勉强做小时工糊口。为了省钱他被迫住在最廉价的旅馆里,整天与醉鬼、瘾君子混在一起。

海伍德生前曾告诉家人,他的姥姥当年跟随曾外祖父也在天津生活过,会说中文。虽然她在海伍德10岁那年去世,但是已经给这个孩子留下许多关于中国的 记忆,遥远的东方因而也成了他一直向往之地。于是,海伍德在22岁那年来到中国,在北京语言学院学习中文。1993年底,他在这所大学结识了未来的太太王 某某。据熟知他们的朋友说,王某某是辽宁本溪人,个子高挑,长相漂亮。3年后,他们一起到了海滨城市大连安家。海伍德在大连一所中学找到了教英文的工作, 他们在大连生了一儿一女。

做一名靠教英语来谋生的外国人,显然不是海伍德的目标。后来有文件显示,在大连期间,他就创办了多家公司,包括与朋友开了一家“海伍德与伯丁顿联合 公司”(Heywood Boddington Associates),为寻求在大连和中国其他地方投资的外商提供咨询服务。据英国媒体报道,2000年,他在英国注册了“尼尔·海伍德联合公司” (Neil Heywood & Associates),“主要业务为撰写有关亚洲市场的分析文章,并为《经济学人》杂志撰写文章”。

2000年的某一天,时任英国驻华使馆负责商业的一秘凯瑞·布朗(Kerry Brown)接待了一个来自大连的英国人,说是咨询与中国女孩结婚的事情,这引起他的好奇。这个英国人便是海伍德。“他说他当时在大连教英语,那时候很少 有英国人在北京以外的城市居住,我觉得和我的经历有点像——我以前也在内蒙古呼和浩特的一个地方教过英语;使馆的人通常都比较傲慢,因为这一层背景,我觉 得我应该对他友善一些。”2013年12月21日,已在悉尼大学中国研究中心任教的凯瑞·布朗,借回伦敦过圣诞节之机,在一家咖啡厅里向我忆起13年前的 那一幕。在他眼里,海伍德人很随和,“是地道英国人的样子”。
凯瑞·布朗当时的工作划分,正好是负责辽宁以及东北一带的商务活动。“在大连的英国公司并不多,而有港口和机场的一些项目,大连方面想和英国合作。”于是凯瑞·布朗有几次去大连出差的机会。
“因为在大连的英国人不多,所以我去大连就找到了尼尔。我们在大连宾馆见面,他也没给我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说开了一个语言学校,也就是很普通的一个 英国人。”布朗回忆,海伍德穿着很随意的毛衣和牛仔裤,不像当时许多在中国的英国商人那么精明,一心想发财,“他看起来似乎只是在混日子”。布朗的印象 中,当时海伍德也只字未提跟薄家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一切显然在2002年他与谷开来母子见面后有了改变。当时薄熙来在国内仕途比较看好,谷开来需要花更多时间留在中国。G先生说,当时海伍德对谷开来提议,他可以代为照顾薄瓜瓜——例如在期末时到学校去把他接回家,得到了谷开来的同意。

那位曾在哈罗公学工作过的知情者说,后期他在哈罗公学见过海伍德,在毕业的时候,他也曾作为薄瓜瓜的亲友出席一些仪式。“尼尔会不时地帮助处理瓜瓜 在求学过程中的琐事,然而薄家并没有花钱雇用他,他也没有义务替薄家跑腿。”作为与薄家关系密切的人,G先生后来特别强调,海伍德与谷氏母子的关系是“有 限”的。但是如果再考虑到这个细节——当时谷开来给了海伍德一辆二手的奔驰车,让他可以方便接送瓜瓜,还让他使用谷开来在伦敦西区的那套公寓——这种关系 究竟是“密切”还是“有限”,也只能由读者各自判断。

北京生活

2004年,薄熙来离开沈阳,到北京出任商务部部长,谷开来似乎不再耿耿于怀于曾令她“赌气”出走的过往,而是更多地留在北京、陪同丈夫。曾经意气风发的“金牌律师”从公众视野消失了,代之以公众面前温柔、知性、得体而明事理的部长夫人。

与谷开来曾有数面之缘的Z先生,是台湾政商名流,常年行走于海峡两岸,也是见多识广之士。谈论谷开来,他至今仍持很高的评价。“她是我在大陆见到的 仅有几个有大家风范、诚恳而不傲慢的女性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位Z先生特别提及,有一次,他在北京亚运村某高档酒楼宴请谷开来。在那里,他们偶遇某高 级领导人之子。对方已有些醉意,“手里拿了一瓶威士忌里的蓝瓶,算是档次很高的”,看到熟人谷开来,他说:“给你们一瓶!北京现在也只有这家的鲍鱼还能吃 吃,这个酒能喝喝!”谷开来皱着眉头看着对方摇晃而去的背影,然后又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地说:“我们高干子弟的形象都被这些人给毁了!”不过,随着后来诸多 负面新闻的曝光,他显得有些困惑:“我觉得现在看到的开来和我当年看到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此时的谷开来需要对自己的角色和生活重新调整。2004年8月,她在回国后用英语给一个朋友发邮件写道:“你可能很难想到,我正在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几个月之后,她写下更为伤感的话:“我真的总在怀念伯恩茅斯的生活,那里很自由,并能让我获得进步。”

地域的遥远并没有对这对母子的感情有任何影响。薄瓜瓜有一次做客某节目时说:“我跟妈妈沟通的形式经常是互相写书,她给我写一本书,我给她写一本书。”他说,他“曾在妈妈心情特别困难的时候”给她写了一本书,“在我心情特别困难的情况下她也会给我写书”。

也就在2004年,海伍德把家搬到了北京。这一选择是否与结识了薄家有关,不得而知。

来到北京的海伍德仍旧以做顾问、咨询业为主。在西方一些媒体看来,对中国公司进行调查是一个快速增长又相当赚钱的行业。西方投资者认为中国公司经常 虚报盈利,而且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也弄不清楚中方的真实情况。因而西方公司需要雇用顾问或者调查员帮助他们。所以在其创办的“海伍德与伯丁顿联合公司”网 站上,还有这样一句话:“Know yourself. Know the other party. In a hundred battles,you will never be defeated.”(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按照英国电视四台的调查,海伍德的另一部分角色是充当中间商:替英国公司找到能够廉价制造产品的中国工厂,假如搭上线成交的话,他可以赚取15%的 佣金。他们评论说:“这样的工作买空卖空,并非靠真才实学或本事,也许因为如此,他喜欢故作神秘,此时遇到他的英国人记得海伍德讲话刻意含糊,喜欢强调他 认识共产党高层,例如跟薄家很熟,可以轻易把事情搞定。”

不过至少从外表上看,海伍德的生意进行得不错。他后来在顺义后沙峪附近买了一个有三层楼的独幢别墅,但这套当时总价为400万元的房子让他背负着每 月2万元人民币的贷款。他的两个小孩也进入显赫的英国德威学校北京分校(Dulwich College)就读。两个孩子一年的学费是4万多英镑(约40万元人民币)——因为太太不工作,家庭全部经济负担实际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海伍德本人开始 作英国贵族打扮,加入英侨商务协会,也参加英国使馆的各种宴会活动。

曾在英国驻华大使馆任一秘的凯瑞·布朗此时已经回到英国从事研究工作。到北京出差再见到海伍德时,他注意到海伍德行为举止上的一些戏剧性变化。他穿 着亚麻西装,翻毛靴子,系着细领带,“他当时看上去心情非常愉快”。布朗回忆:“但是当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会表现得精于算计。‘这个家伙不错,他很好,但 是时间就是金钱。’”布朗注意到,此时的海伍德已经开始谈到薄熙来,“他声称对薄家很熟悉”。

不过凯瑞·布朗倒是从另一个角度对海伍德在中国的身份做了解读:“英国使馆商务处通常比较傲慢,不给英国公司提供什么具体帮助,所以像海伍德这样的咨询公司就可以随便做,不需要政府介入。”
尽管与薄家关系密切的G先生,否认海伍德与其家庭关系密切,但是海伍德身上有意无意的薄家色彩,无疑是为他招徕注意力的一个重要砝码。凯瑞·布朗说,中国 高级领导人的子女通常在美国读书,“像薄熙来这样把孩子送到英国读书、而且毫不隐讳地公开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所以英国对他也很感兴趣,也想借机拉近关 系”。凯瑞·布朗仍然对海伍德和他的新工作表示怀疑。布朗说,他后来也做过咨询公司,“在中国的顾问靠关系为生,许多人声称和大领导有亲密关系,但事实上 不是真的。这是一个被一些假象掩饰的世界”。

从哈罗到牛津

伦敦市中心的Paddington站是个繁忙的大中转站,几乎每隔半小时就有一趟去牛津的火车。无需为等待太长时间而焦灼,也不必为座位拥挤而烦 躁,你尽可以从容上车,以书或音乐为伴;一小时左右,再泰然自若地下车。虽然此时已身处伦敦西北60英里的牛津,但一路上的快捷和舒适,令你感觉不到任何 不适或反差。

这种感觉应该也是薄瓜瓜当初从哈罗公学迈进牛津大学的写照——几乎是一路坦途,没有任何障碍。哈罗公学时期的薄瓜瓜留给大家的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 少年印象。后来任哈罗公学校长的梅尔·姆维克(Mel Mrowiec)先生是薄瓜瓜曾经的“班主任”(House Master)。他在2009年接受采访时对薄瓜瓜评价颇高:“瓜瓜是我们哈罗公校的第一位来自中国大陆的学生,他和其他16个男孩一起进入我们 Rendalls House,他是当中最聪明也最认真的孩子,而且所有功课都非常棒……可以说瓜瓜让我对中国学生的印象好极了,他改变了中国孩子在我心中的形象,他周围的 同学也从他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中国的事情,他是我非常难忘的学生之一。”

据薄瓜瓜自己介绍,“我的学习笔记还被当作范本在学校印发了”,而他的毕业考试得了11个“A加星”。

在哈罗公学工作过的一位知情者说,很多哈罗生在毕业时会设计一些毕业作品,以作申请大学用。薄瓜瓜当时也写了一本书——《还有不同》 (Uncommon Wealth)。后来媒体兴起的一阵“瓜瓜热”中,是这样提及这一段的:“(瓜瓜)17岁时国外出版了他的英文专著《还有不同》,该书主题是反对盲目追赶 时尚,已被新加坡出版社译为中文,正在征求本人同意出版。”其实这本书并不是正规的印刷品,“我记得他是在香港印的,送了一批给老师、朋友”,知情者说, 看得出薄瓜瓜很用心做这本书,“排版、设计都体现得与众不同,当时我还觉得他这个创意挺好的”。

2005年底,参加完英国“高考”——“A-level”考试的薄瓜瓜,把下一个求学目标锁定在了牛津大学贝里奥学院的PPE专业,他后来形容这是“难度最大的考学”。据他自己说,当时一些了解牛津历史的朋友劝阻他“不要自找麻烦”,这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在填报大学五个志愿时,我就只报了牛津PPE这一个,没给自己留后路,也算是‘背水一战’吧!”“非常支持我的是妈妈。后来我才知道,她支持这样 报的原因并不是认为我会成功,恰恰相反,她曾预料我会经历一次重大失败,但她相信‘顽强奋战后的失败和轻易取得的成功具有同等价值’,你可以陶醉于成功, 但更津津有味的是人生体验。”这对母子依然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沟通、交流。

薄瓜瓜所说的PPE,全称“Philo-sophy, Politics an d Economics”(哲学、政治与经济专业),是牛津哲学系的一个本科专业,也是最早由牛津大学创立的。牛津大学关于PPE专业介绍的网页上写道:“在 过去的年月里,这个专业诞生了无数杰出的哲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同时也有政府首脑、杰出政治家、企业家、金融家、记者和其他杰出专业人士……缅甸 的昂山素季、英国现任首相卡梅伦、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当年在牛津大学都学PPE专业。

1994年出生的袁幼林在撒切尔夫人当年就读的萨默维尔学院(Somerville College)读PPE专业。他对PPE专业做了一个详尽的解释:“‘二战’之前,牛津有一门课程叫Classics(经典学),主要是学习希腊文和拉 丁文的一些经典——那时候认为只要读懂了希腊文和拉丁文的经典,就可以有一种治国之道。‘经典学’专业里面出了很多英国以前的首相。‘二战’后,牛津觉得 它已经不符合时代政治家的需要,所以就开始设了这个专业。一开始它叫Modern Classics(现代经典学),然后开始学哲学、政治、经济这三方面。”

“学PPE专业的中国人的确比较少,录取率在牛津的所有专业里也算最低的之一。”袁幼林说,“在薄瓜瓜之前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薄瓜瓜的下一届 (2007)是没有中国学生的,包括香港人在内。2008级有一个中国人,2009级又没有中国人,然后再2010级是我一个。”不过最近几年,申请 PPE的中国学生才略微多了点。薄瓜瓜确定不是牛津大学第一个学PPE专业的大陆学生。记者在网上搜到了原香港TOM公司CEO王兟即毕业于牛津的这个专 业。

朱泽平是2012年进入牛津Regent‘s Park College的中国学生。“通常中国学生在申请这个专业时心理上有一些畏惧。因为它的阅读量比较大,对语言的要求高。”跟薄瓜瓜一样,朱泽平也是初中时 就到伦敦来读书的,他说,相比于从国内高中申请来的大陆学生,这一点上他们占据了不少语言优势。“像薄瓜瓜这样从哈罗公学毕业的,稍微努力一些,再加上有 自信,申请起来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
“牛津大学的录取不是由一个中央的录取委员会决定的,而是由每一个学院自己决定的。”袁幼林说。笔试通过后,还要进行面试。袁幼林说,其实考试成绩并不是 招生唯一的考量标准。“面试的时候还有一个标准是‘我希望在下面三年去教这样一个学生’。打个比方,比如我在面试薄瓜瓜的时候,虽然觉得他掌握的知识可能 还不足够多,但是觉得他聪明、他能跟我聊天;或者我在考虑薄瓜瓜的背景,觉得他可能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我希望能特别深入地了解这些想法、希望跟这个学 生在以后三年里有更多的交流,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PPE专业与英国本土的政治联系的确比较密切。你看像议会里的Front Bench(第一排),可能百分之七八十都是PPE专业出身的。”朱泽平说,“如果对未来有一个很明确的从政愿望的话,可能还是会选这个专业。”朱泽平 说,给他们上课的经济老师就经常对学生们开玩笑说:“你们那些想从政的第一年不许给我扔了经济这门课啊。因为现在Front Bench那些人全都扔了经济,看他们把我们的经济搅得一塌糊涂。”

从哈罗到牛津,都是响当当的名校。儿子的优异表现,应该让丢失了自己符号的谷开来,又在“母亲”的角色上得到了甚多安慰。就是在进入牛津的2006年,薄瓜瓜在国内媒体正式露面,他第一次正面接受媒体采访。

当媒体的光环笼罩在这个志得意满的少年身上时,质疑声也开始渐渐出现:薄瓜瓜求学6年的哈罗公学和要读3年的牛津大学,每年学费都是3万多英镑,这 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承受的。而薄瓜瓜在接受采访时说:“从16岁开始,每年我都是奖学金学生。我很自豪,我是以自己的努力,支持了自己的学业,没有给 爸爸妈妈增添负担。”网站上一些关于薄瓜瓜的介绍上,写着他是牛津大学“全额奖学金全日制住校学生”。而薄熙来在2012年面对儿子在国外读书的资金问题 时,有点不胜其扰,在新闻发布会上,他一字一句地说:“全额奖学金!”

耐人寻味的是,当哈罗公学被英国记者询问奖学金问题时,校方答复称:“我校从不提供全额奖学金。”

“牛津的本科生只有一个奖学金,针对非英国人,是提供给非OECD国家的学生,中国也在其中。除此之外牛津大学是不提供任何本科生奖学金的。”据袁 幼林说,“每年牛津在全球一共只有三个名额,中国唯一获得这笔奖学金的学生是辽宁的数学竞赛第一名获得者。”袁幼林解释说,牛津的奖学金主要给博士生和硕 士生提供,偏应用类的比较多。“牛津还有几个中国奖学金之类的,但是主要都是给博士的,他们的限定标准一定要是研究生,博士拿的比较多,本科生是没有拿到 过的。”

一位同样毕业于哈罗公学的英国记者说:“学生想获得奖学金主要有两个渠道,一是学校提供的,但这更多的是照顾本土学生,薄瓜瓜确认没有申请到这笔 钱;二是某些基金或慈善机构,指定某些条件给申请者提供奖学金,条件限制得太多,可能只有一个人申请。英国政府现在也在打击这种行为,因为它很容易滋生腐 败。”这位英国记者说,他也通过多种渠道多次联系薄瓜瓜,想让他说明奖学金的来源,“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北京迷梦

海伍德在伦敦的家并不好找。按照一位采访过其家人的英国记者给的地址,先是坐了向伦敦西南方向去的一条地铁线,出来已在泰晤士南岸的 Streatham一带。再换公共汽车,又晃荡了几站下来,站定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的建筑和谷开来曾置业的伦敦西区有着巨大的落差。各种装扮的移民也明显 增多。从公共汽车站又步行了近半小时,才找到海伍德家所在的那条街。

这一条路上都是那种一幢挨着一幢的低层楼房,门脸不大,每家门前只有几平方米的小院子。此时正值西方传统最重要的圣诞节的前几天,周围的很多房子都 灯火通明,门外也有圣诞的装饰,一派迎接节日的喜庆氛围。只有一幢深红色的房子一片沉寂——这就是海伍德的家。曾有一度,英国媒体蜂拥而至,找到仍住在这 里的海伍德的母亲安,试图让她说些什么,但都被她拒绝。不知是不是不堪其扰,门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小心有狗!”

按了门铃,又敲了门,没人应。再按,再敲,还是一片沉默。天色已晚,又飘起细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家里还是没有灯光。无奈,只好离开。

这里也是海伍德长大的地方。可以推想的是,与薄瓜瓜认识后,他必然曾经在这里与谷开来在西区的那间豪华公寓之间穿梭往来过。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但是在谷开来母子这对城市的“新面孔”面前,他也并不拥有多少优势,甚至可能恰恰相反。

不知道海伍德是否为此困扰过。他的祖上在大英帝国享受贵族的尊荣时,无论是薄家还是谷家的“红一代”,还正在为赶走异国的侵略者而奋力厮杀。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昔日的荣光已经衰落到只剩下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传说。恢复祖上曾有的荣耀,是海伍德此生最大的梦想。

“他最大的心愿是有朝一日,能被女王用剑点肩(注:授勋的一种仪式),授他一个爵位。”海伍德设想的“加官晋爵”之路是,先在中国获得事业上的成功,然后回英国从政,海伍德的家人说。
于是在北京的海伍德为了荣耀家族的目标而努力奋斗着。海伍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海伍德死后,外界一直在苦苦追寻,试图勾勒出一个真实的他来。可是很多认识他的人,给出的答应不尽相同,甚至截然相反。

“海伍德处在商业社会的灰色地带,他让自己显得是那种能搞定事情的人物。”在上海的英国贸易领事鲍勃·希德(Bob Shead),在一次英国大使馆的活动中见到海伍德。当时海伍德以阿斯顿·马丁(Aston Martin)公司的身份发放名片。当时海伍德还递给希德另一张名片,显示他的另一身份——“史宾赛·丘吉尔设计公司”(Spencer- Churchill Designs Ltd)的中国总代表。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杭莉叶塔·史宾赛-丘吉尔(Lady Henrietta Spencer-Churchill)来自著名的丘吉尔家族,她本人是一位设计师,当时想要把室内装潢的生意扩展到中国。杭莉叶塔后来表示,她和海伍德曾 尝试合作,但他们的合作没有任何结果。

海伍德的身份显得很微妙。一方面,正如贸易领事鲍勃·希德所形容那样,“他以一副典型的西方面孔出现在那些潜在客户面前,而那些客户喜欢像他这样有 着公立学校背景、用上层阶级口吻讲话的人”。这可能正是要同西方世界打交道的新兴中国富商们需要的一张面孔;另一方面,像海伍德这样能说一口流利中文、在 中国生活近20年,又有神秘莫测的背景的人,对那些对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抱以热望的英国商界人士来说,也是他们需要借助的一个很好的人选。

曾任驻华使馆一秘的凯瑞·布朗则在其后的两三年间又见过海伍德数次,包括在伦敦,他们也会过面。“他没有公开说和薄家的关系,但是也没有掩饰。”凯 瑞·布朗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海伍德,“英国对华贸易体系整体比较保守。英国老牌政治家讲究身份,强调阶层,不想真正了解中国。与美国这些国家相比,他们 与中国相处显得保守而落后。而且英国的商业,也是被大公司所控制,你看卡梅伦这次访华,带的就是大公司,但是真正有活力的都是些中小企业。中国市场无疑又 对英国的中小企业有些巨大的吸引力,这也是为什么海伍德会有生存土壤的原因。”

而一度更引起诸多猜测的,则是海伍德的另一个身份——英国Hakluyt的顾问。Hakluyt公司是由曾主管与英国企业联络的英国军情六处 (MI6)退休官员克里斯托弗·詹姆斯(Christopher James)于1995年创办的。海伍德死后,Hakluyt公司只是简短表示,海伍德并非Hakluyt员工,只是一名顾问,“很多大公司在中国都会聘 请顾问”。“海伍德在中国从事商业咨询业务已经很久了,我们只是他提供服务的很多公司中的一家。我们对他的死感到非常难过。”

可是这样的简短声明并不能平息外界关于海伍德是英国军情六处“特工”的传言——海伍德生前是詹姆斯·邦德的“粉丝”,他为自己买的一辆二手捷豹车专 门申请了一个含有“007”的车牌;据说手机号码也有“007”。不过几位参与调查过此事的英国记者对此几乎都持否定态度。“哪有一个特工会傻到把 ‘007’印到自己的脑门上?”一位记者反问。在他看来,这反倒是海伍德喜欢夸大自己地位的一个典型事例。另一位知情者则这样谨慎地表述:“海伍德不可能 是一个特工,但是海伍德对外一直声称他和薄家很熟,而当时薄熙来进一步晋升的机会似乎还很多,所以英国方面找他打听薄家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

“与海伍德合作过的中国同事并不是很喜欢他。”一位知情者说,“他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钱,但派头上像个贵族,显得傲气十足,又显得十分神秘,从来不说自己做什么生意。”

海伍德的身份是阿斯顿·马丁的非董事顾问——一位知情者说,后来有媒体提到,海伍德生活奢侈,开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跑车,实际上是北京的老板借给他开的。这位老板对海伍德评价很正面,认为他“温文尔雅”,“聪明、正直、有素质”,“不是以利益为重的人”。

不过,有一个评价是共同的:海伍德很爱家人和孩子,“每次打他电话,他都是和孩子在一起”。采访过海伍德妻子的记者回忆,她也形容夫妻感情很好。她眼中的丈夫“喜欢和向上的人在一起,但他没有商业头脑”。

争议牛津

建于1263年的贝里奥学院(Balliol College),是牛津最古老的学院之一,它的地理位置也恰好位于牛津市中心。去牛津采访的时候,正好看到贝里奥学院为了招生打出的条幅。“因为薄瓜 瓜,这个学院都出了名了!”在牛津读书的一位中国留学生调侃说。他又半认真地说:“以前,我们知道在牛津比较有名的中国人都是非常老的,钱锺书、杨宪 益……年轻一代,现在最有名的人就是薄瓜瓜了!”
贝里奥学院的创办人约翰·贝里奥是亨利三世时期的贵族,后娶了一位苏格兰公主为妻,而他的儿子也曾是苏格兰国王。他在杜伦主教的协助下,于大约1263年 决定捐款创建一所高等学府,它是牛津最早创立的几所学院之一。英国前首相阿斯奎斯曾形容贝里奥的学生“平静地流露出一种自然的优越感”。
与赫胥黎、亚当·斯密一个学院的薄瓜瓜,如果拥有这种优越感,也实在可以理解。在采访时称他就读的贝里奥学院为“创史学院”,这个名称似乎在牛津并不通 用。“我猜想这样称呼是因为贝里奥自称为最老的学院之一,但是这样说的话很多牛津人会不服气的。”留学生刘一帆说。“通常认为牛津最老的学院是 Merton College(注:著名翻译家杨宪益曾就读过的墨顿学院)或University College(大学学院)。雪莱的一个睡棺就在University College里面,克林顿的女儿也在这个学院读过书。”

很难形容牛津哪个学院是“最好的”。“就像贝里奥隔壁的St John‘s学院,它是牛津最有钱的学院;那Merton传统上学术也很好;拍《哈利·波特》的Christ Church也是很有名。”牛津大学的确是个令人时时心生敬畏的所在。比如和贝里奥学院一墙之隔的Trinity College就是牛顿曾读过的三一学院。不过据说两个学院有“世仇”,“它们两个隔壁嘛,自然而然互相有竞争啊,小争吵”。网上有一张薄瓜瓜和同学们作 势撒尿,就是在三一学院的大门口拍的,这也是青春期少年的一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薄瓜瓜曾用“刺激”来形容牛津生活,“特别是PPE的本科,公认是攻坚战……光读那么多经典原著,时间就紧绷绷的。经常为了突击学习没时间睡觉……但我享受每次考试之后的那种痛快感;脑迅速膨胀之后的收获让人很有成就感”。

但是很多牛津人在谈论薄瓜瓜时,都会不约而同用到social life(社交生活)这个词,这也是那个时期的薄瓜瓜给人留下的最深刻印象。薄瓜瓜有一次批评在牛津的中国学生不和外界交往,“他们建立了一个像X-man一样的,和这里的白人完全不同的一个系统”。

与传统的中国留学生不同,薄瓜瓜擅长社交,朋友圈子也以英国人为主。有的媒体从他2006到2009年的Faceboo记录下他参加的各种社交活 动。据报道,薄瓜瓜2008年曾发起过为汶川地震受害者捐款的活动,募款超过1.5万英镑,不过他组织的影响最大的活动是通过另一个社团——欧洲委员会 (European Affairs Society),那次名为“丝绸之路”的晚会请到了成龙,还有少林寺僧人的表演,吸引了近400名牛津学生参加。英国媒体后来说,那次活动是由一家汽车 厂赞助的。

至今仍在牛津的中国留学生圈里热议不止的一个话题,是薄瓜瓜当年参加“牛津联合会”(Oxford Union)的竞选。“牛津联合会”其实是一个独立于牛津大学的组织,“但它特别有名,有的人甚至认为它跟牛津一样有名”。牛津博士生刘一帆解释,“英国 真正的公共辩论,是从它开始的。历史上在联合会待过的人,很多后来成为知名政客”。

他说印度或巴基斯坦的留学生中有很多活跃分子也喜欢加入Oxford Union的辩论,有的甚至以前做过联合会的主席。“他们有的后来去本国从事政治活动,不少人被暗杀了。所以前年有一名印度学生去竞选联合会的主席,明明 没有选上,结果下来后很多人都说congratulations(恭喜)。”刘一帆笑着说。
因为牛津联合会名气很大,有很多很有背景的孩子在里面。“他们有能力请来非常厉害的明星、政要,比如克林顿、迈克尔·杰克逊,最近的嘉宾就是阿富汗的卡尔 扎伊。”因为牛津联合会的名气实在够大,这些名人也会把来这里视为一种荣誉。刘一帆说,联合会去年的主席是一位韩国学生,而他就请来了去年全球最红火的鸟 叔。

“从大陆学生的传统看,我们确实很难进到这里面,一个是语言的问题,还有一个文化的问题,我们从小就不习惯辩论,也不会辩论。”刘一帆说。

当年的薄瓜瓜试图挑战这一格局。他参加了Union Librarian职位的竞选,据说这个职位相当于副主席。“在公认‘中国热’的当今,‘牛联’的大喇叭却很少有中国的动静……加入会员的中国人却寥寥无 几,好像与我们无关似的。我觉得‘牛联’这么有影响力,应有中国的话语权,能发出中国的声音。所以在竞选布告中,我在自己名字后面打出了大大的‘中国人’ 三个字。”

只有联合会的会员才有资格投票。“牛津70%到80%的本科生是Union会员,但很多华人偏偏不是。”薄瓜瓜后来在一个节目里有些无奈地说。而 《牛津学生报》后来的报道说,薄瓜瓜总是在给同学们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从雨伞这样的小东西,到Union的终身会员资格(根据其官网最新显示是218英镑 /人)。薄瓜瓜的一位朋友向《每日电讯报》回忆,投票当天有好些中国学生赶来为瓜瓜投票,但未获允许,因为他们是前一天才加入Union的,“瓜瓜试着争 辩,但最后不了了之”。

据说薄瓜瓜最后以4票之差败给了一个英国人。“只可惜投票的几千名会员里没有几个中国人,开始我觉得挺孤独,但不管怎么样,最后证明了中国人不但能大大方方进入西方主流社会,而且在而后的辩论中,中国的声音也有机会博得响亮的掌声。”

“他当年应该没有参加过辩论。他竞选的也是一个比较偏社会活动而不是那种学术性的或政策性的角色。”一位了解内情的留学生说。与薄瓜瓜同时期的,真 正获得一致认可的“名门之后”,是新加坡星狮集团主席李显扬的长子,也是内阁资政李光耀的孙子李绳武,“他是公认的辩论高手”,“据说也是那一届PPE专 业的第一名”。

在牛津读书期间,薄瓜瓜还是“牛津大学保守派联盟”(Oxford University Conservative Associa-tion,OCA)的一员。OCA成立于1924年,是英国保守党的青年分支。一位朋友回忆,薄瓜瓜当时从“至少有500英镑现金”的钱 包里掏出50英镑的现金交了会员费。“很奇怪一位共产党官员的儿子会加入保守派联盟。”他说。

学业之谜

在后来的媒体报道中,薄瓜瓜被形容为一位派对男孩——不事学业,热衷社交,花钱如流水。网上流传着他在牛津参加各种聚会的“纨绔”照,在他入学的第 一周,他就买了许多香槟,在宿舍里搞了一个大派对等等。他的一个朋友形容他是一个花钱大方、不断给人买酒的人。不过,也有人认为是公众将可以理解的青春期 行为过分放大了。“以前他的一切来得太容易了,所以进了大学后,他要叛逆或者小放纵一下,我们不应该对他过分苛责。”一位知情者说。“牛津本来就是一个很 注重社交的地方,各种派对、各种舞会,在上面跟一个女生搂一下抱一下是非常普通的。我觉得什么也说明不了。但是如果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后来不在国内那么 大肆宣传的话,这些事情就不会被放大。”一位留学生说。

如果没有2009年的毕业风波和他后来在国内的宣传热,薄瓜瓜应该会得到更多的理解和宽容——这一年,传出他因为成绩不及格而被牛津大学开除。薄瓜瓜在牛津时期的学业,后来也成了沸沸扬扬的一个热点。

PPE专业学期为3年。“PPE有两次真正的正式考试,一次是在‘大一’结束的时候,一次是在‘大三’结束的时候。除了‘大一’和‘大二’的第一个 学期外,每一个学期的开始的时候都有一次考试,是考上一个学期学过的。如果你连续把那个考挂(未通过)的话,老师就会让你回去反省一下自己,然后再来考 试。‘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那场考试,我们叫预考,如果考挂了,那假期结束之后你还有一次重考的机会;你还是挂了的话,学院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你踢掉(开 除);二是给你一个空档年(休学)。”学PPE专业的朱泽平介绍说。

所谓空档年,是指学生可以休学一年,出游或者参加别的社会活动,这在欧洲学生中很常见。薄瓜瓜后来告诉媒体,他没有被开除,是想用英国学制中的“空 档年”推迟一年毕业。不过有媒体当时又“追杀”到贝里奥学院采访,校方的回复是“他被要求休学一年”。这就显得微妙起来。“如果学校要求空档年,实际上是 让学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一般是成绩的问题,除了你做一些激起公愤,特别不道德的事,老师都不会管你的。实际上文科要考得特别好很难,因为你要花很多的精 力。但是要考挂也挺难的,真的要完全不用功,什么都不看,才能考挂。”朱泽平说。

因为被要求离校,薄瓜瓜不能再使用学校的设施,据英媒报道,他随后搬到牛津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兰道夫(Ran dolph)住了一段,酒店每晚住宿人民币最低1400元左右。据说在这里,他还开了几次派对。当时薄瓜瓜在牛津期间,约会的是一名叫Lale Can的土耳其学生。他们一起组织了一个舞会,DJ Tim Westwood 表演,薄瓜瓜还安排了成龙来做了场演讲。

薄瓜瓜在牛津留下了褒贬不一的评价。一位牛津博士认为:“薄瓜瓜在官僚子弟中算是好的,没有什么派头的。”牛津大学附近的一家高级中华餐饮店老板回 忆起当时曾前来用餐的薄瓜瓜称:“他态度很傲慢。”薄瓜瓜与朋友一起举办派对,令该店员工将饭菜送去距离很远的聚会场所。这位老板说:“中国高干子弟点餐 时从不说预算,对价格毫无概念,一副不管多少钱都付得起的样子。”

一位匿名的牛津教师也通过路透社表达了不同的看法,这位教师认为,薄是一个富有进取心、尖锐和擅长辩论的人,有那种在上课之余还能找到大量时间享乐 的天分。一位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教授有类似的看法:“从我与他打交道的经历看,如果不管那些传闻,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是那种典型的英国私立学校 出品的学生:聪明、强大,自信。”

根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说,有一天,三名西装革履的中国外交官来牛津拜访贝里奥学院的院长安德鲁·格拉汉姆博士。他们说:“这件事情很让人难 堪,因为中国很重视教育,如果薄瓜瓜的考试不通过,这会让他父亲和祖父都难堪。这位老师回答说:(既然考试不过让他觉得尴尬)那么他们就应该让薄瓜瓜更加 努力地学习。”

在牛津大学采访期间,本刊记者也联系了贝里奥学院的前任院长安德鲁·格拉汉姆博士。也许意识到曾经的这位学生在中国引起的关注,之前甚少面对媒体的格拉汉姆博士很快回了邮件,他说很抱歉目前不在英国。但是他用邮件的方式正式回答了几个问题。

1.他并没有被退学,而是被要求离宿一年。该决定通过正常学生学业监督程序做出的。休学期毕,瓜瓜如约返校并参加了毕业考试。这些毕业考试为大学考试,不是贝里奥学院考试。他在哲学、政治、经济这门科目获得了2:1。

2.我们提供了毕业证书以证明他拿到2:1。

3.以贝里奥学院院长的角度来看,瓜瓜虽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但是他对学业的不够重视导致我们最后决定让其休学一年。返校参加毕业考试时,他取得的成绩是可信的。

(He was not expelled. He was, however, required to be out of residence for one year. We reached this decision following our normal processes in which we monitor the academic progress of all students. At the end of this period of absence, he returned as expected an d took his Final Examinations. In these exams, which are University-wide exams, not Balliol College exams, he obtained an Upper Second Class Honours Degree in Philosophy, Politics, an d Economics.

We provided the normal letter certifying that he had obtained an Upper Second Class Degree.
Seen from my perspective as Master of Balliol at the time, it became clear that, while he was a clever young man, he did not settle well into his academic work an d this is what led to our eventual decision that he should be away for a year. On his return, he achieved a very creditable result in the final exams.)

对于《每日电讯报》所说的被中国外交官造访一事,贝里奥的前院长是这样回应的:“的确曾有一篇报道暗指中国驻英国大使曾来找过我。但此事绝不真实; 无论是中国驻英大使还是其他使馆人员,从未有相关人员前来拜访我,或尝试来拜访我,更没有对我施加压力。虽然的确有使馆人员会见过薄瓜瓜的导师,但我并未 发现有任何压力施加于导师(我相信如若有的话,作为那次决定薄瓜瓜去留的会议主持,我还是会知道的);无论如何,即使有人向我方施加压力,我方决定也不会 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牛津留学生刘一帆解释,英国成绩分为四等:first,2:1,2:2和third。2:1,是仅次于一等成绩的第二高成绩,“牛津因为优秀学生比 较多,所以前二级给的比例也比较高”。英国媒体说,薄瓜瓜后来在没有老师教导的情况下在期末考试中获得了2:1的高分,“令很多人惊讶”。但是他的导师还 是不为所动,拒绝为薄瓜瓜去哈佛提供引荐信,只提供了“就学证明”。

2009年5月,陷于学业麻烦的薄瓜瓜却因为获得“英国十大杰出华人青年”的“大本钟奖”而在国内大红。主办方的解释是,薄瓜瓜因为“将中华文化和 中国声音带入世界最高学府”。这次评选的主要负责人李俊辰的头衔是“英国华人青年联会主席”。他在接受本刊采访时一再强调,在评选前并不认识薄瓜瓜。“我 和薄瓜瓜只在颁奖典礼上见过一面,之前没听说过他,之后没有联系过他。”因为这个“大本钟”奖只颁了一年,网上也有传说,这个奖是专门为薄瓜瓜“量身定 做”。李俊辰对此也矢口否认。
之前“大本钟”奖组织方也曾联系过在英国的另外一名华人。其家人说:“我当时还给他们建议,用‘钟’这个名字不好,中国人很忌讳。他们没有采纳。而且我跟 组织者联系过一段,感觉不太对,后来就不参与了。”而另外一名在伦敦留学的中国学生说:“我们都知道这个奖的含金量有多少,但是看到后来瓜瓜那么当回事地 在国内宣传,觉得有些怪怪的。”

正是“被要求”休学的这一年,薄瓜瓜在国内颇为活跃了一段时间。2009年6月27日,薄瓜瓜以牛津大学贝里奥学院学生的身份,戴着“首届英国十大 杰出华人青年”的桂冠,到北京大学做了一场演讲。当时的报道说,北大以“相当不低的规格”迎接了这位“杰出青年”。后来有人注意到,在距离正式开场两个小 时之前,有8人分成两列站在阳光大厅的正门口,“白衬衫,黑裤,黑皮鞋,留着短发,戴着耳麦,面无表情”,“穿着制服的北大保安,一旁衬托,足足矮了半 头”。后来有人透露,这几个“白衬衫”是组织方花钱外雇的专业保安人员。至于花费,则是由一家民营企业慷慨买单,“打了折的”。薄瓜瓜当天穿着一件中式立 领白衬衫出席,有媒体描述,“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据说前一天才从古巴回来”。

这一年,薄熙来在重庆拉开了轰轰烈烈“唱红打黑”行动序幕。重庆市门户网站发表了一篇名为《薄瓜瓜现象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评论文章,将薄瓜瓜 的求学经历上升到“制造中国声音”的高度。有趣的是,这篇文章援引了“英国BBC特邀评论员”尼尔·伍德(即海伍德)先生对薄瓜瓜的评价,称他是一位“天 生的中国小大使”,还赞扬薄瓜瓜的英文水平已经超过了他的英国同学。2010年8月8日播出的重庆新闻里,薄熙来当天出席了一个名为“接见中国大学生骨干 培养学校代表”的活动。薄瓜瓜就坐在他右手边,而重庆市的其他领导则分坐在主席台的两侧。

2010年,薄瓜瓜还有一次颇引人注目的旅行。他与同为高官后代的前女友一起游西藏。照片的出处来自他本人的社交网站相册。镜头中的薄瓜瓜如寻常驴友一样与藏民合照、在玛尼堆前留影……然而从另一个视角的照片可以看出,这次旅行出动了不少安保人员随行保驾护航。

“清理门户”

当年海伍德案被媒体率先爆出后,曾有薄瓜瓜的同学向媒体透露,薄瓜瓜本人表示他与海伍德并不相识。但是后来证明,他显然没有说实话。当时曾有媒体形 容海伍德是薄家“管家”,还有说“薄瓜瓜的男保姆”。海伍德的太太告诉记者,这种说法让她感到“很恶心”,“尼尔是他们的家庭朋友”。

在伯恩茅斯曾与谷开来有过合作的霍尔回忆,谷开来当时也向他介绍了两位生意伙伴:海伍德和德维尔。“帕特里克(德维尔)是谈判人,”霍尔称,“海伍 德负责所有的文书和货运工作,那些通关所需的各种复杂操作。他很熟悉这些工作。”据霍尔说,谷开来和海伍德经常发生财务上的纷争。“主要是因为谷觉得这个 英国人有些越界了。他说,‘尽管交给我,Horus,我会搞定这些,而不是你’。之后她就变得焦躁不安,因为她觉得他在做决定,但那是她的钱。”“我觉得 她在财务问题上不清楚,也不怎么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尼尔是坦率明白的,我认为。”霍尔说,“他在这方面更有头脑一些。”霍尔最后又说德维尔和谷开来 看起来比较亲密,“他经常握着她的手。我们经常在伯恩茅斯附近看见他们,他们看起来比朋友更亲密,可能是情侣,这是我们当时所认为的”。

谷开来与德维尔的信任与合作关系,大约在2006年产生了变化。据德维尔后来在法庭上出具的证词,2006年,谷开来便向他提出要将罗素地产公司 ——即法国那套海边别墅的拥有者——的股权转给徐明持有,徐明派人来办理手续,但是没有转成。“因为当时我咨询律师,律师告诉我,从税务的角度讲,当时转 让股权程序复杂且费用不菲,于是决定等别墅的股权简化后再转让股权。”德维尔说。媒体后来发现,就在这一年,德维尔和父亲米歇尔共同出资,在卢森堡注册成 立D2地产投资公司。值得一提的是,D2地产投资公司的登记地址是北京昂道律师事务所,即原来的开来律师事务所。这家公司从2007到2010年期间曾3 次开出空头支票,不知是否与这套别墅的运作有关。

谷开来性格上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与她的身体变化有关。据薄瓜瓜后来发的声明中说,2006年,“她的健康状况突然恶化,随后深居简出,自那以后,她已经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

到了2007年下半年,谷开来又决定把那50%的股权转让给了海伍德代持。她后来在证词里说,因为不想让德维尔“霸占别墅”,所以让尼尔(海伍德)进来制约德维尔。不过,“尼尔只是代我持有罗素地产公司股权,他和德某某一样也只是一个代理人,是隐名的”。

有意思的是,虽然表面上看,海伍德与德维尔在别墅的代持人上是一种竞争关系,但他们彼此却没什么恶意。根据德维尔的证词,海伍德当时还告诉他谷开来 开始对他产生怀疑,而他认为这些怀疑是“不适当”的。而海伍德被谋杀事件曝光后,德维尔告诉媒体:“我们的共同点是都娶了中国女人,我们彼此十分了解。我 可以断言,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他都不是一个行骗的人,他有着英国传统的高贵气质。”
虽然德维尔对海伍德的股权转让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成功,但至少说明在那个时候,海伍德还是深得谷开来信任的。采访过海伍德遗孀的一位英国同行告诉本刊记 者,后来当谷开来涉嫌谋杀的消息传来时,王某某还不相信。“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呢?”据她说谷开来对海伍德的两个孩子也很好,西方媒体在形容他们 关系时用了“godmother”(教母)这个词。

德维尔在证词中说,2008年,谷开来又想把别墅交给郭某某的香港酒店集团经营管理,“谷开来还让我和薄瓜瓜一起与香格里拉酒店的领导和律师会面,介绍别墅的情况”。但此事不了了之。

至于谷开来为什么失去了对“德叔”的信任,庭审的一些证词或许也能帮我们找到蛛丝马迹。王立军作证时说:“2009年下半年或者2010年上半年, 在重庆3号楼,谷开来非常生气,指着德某某说:‘德叔帮我打理房产一年的租金好几百万,不仅不给我,还向我要钱。’后来我问德某某怎么回事,德某某说海外 房产的日常支出非常大,租金等收入基本上都用于房产的支出了,同时自己为帮着管理房产也做出了很多的付出。”

唯一一位地位没有被动摇的,是老朋友徐明。“徐明比较殷勤,会来事。他知道瓜瓜去英国读书后,赶紧在英国建了个办事处。”一位知情者说。徐明多年的忠心耿耿,让他始终处于这个圈子的核心地位。
在庭审时,以证人出现的徐明提供的大量证词,也让外界得以一窥这么多年来他地位“岿然不动”的金钱成本。谷开来后来在证词中说,2003年之前,“我跟瓜 瓜在英国的费用都是我自己支付的”。2003年以后,她跟徐明提出,瓜瓜往返伦敦、还有一些海外朋友到国内旅行的费用,由徐明帮解决,“徐明很痛快地就答 应了”,“从这以后,我和瓜瓜出国、回国以及中途到其他国家旅行的机票和旅行费用,均是由徐明支付的”。

具体操作此事的张晓军说:“我为薄瓜瓜购买的机票主要有三类。薄瓜瓜在国外读书期间从国内往返英国、美国的机票,通常每年薄瓜瓜要回国三次;另一类 是薄瓜瓜出去旅游的机票,比如2006年薄瓜瓜去德国看过世界杯,还去过威尼斯、阿根廷、古巴、巴黎、非洲等地;第三类是为薄瓜瓜的朋友购买的机票,这些 朋友主要是薄瓜瓜的同学,还有一些是薄瓜瓜在国外结交的朋友、老师,国内的朋友比较少。”

在谷开来心中地位没有丝毫变化的,当然还有儿子薄瓜瓜。2010年,正在大家还议论薄瓜瓜学业的时候,有消息称:薄瓜瓜已在2010年入读美国哈佛 大学肯尼迪学院。当时有传言,薄家找人游说牛津大学校长彭定康,才完成申请哈佛的种种手续。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不肯回应这些传言。不过,单单从表面上看 ——2010年薄瓜瓜在牛津补考通过,当年即进入哈佛大学,也能看出他入学上的“与众不同”。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花费大概是一年9万美元。而去年薄熙来庭审披露出来的一些信息,也让这个培养精英的学术机构一度陷入尴尬——谷开来身边的工作 人员张晓军作证,2011年3月中旬的时候,美国哈佛大学来了一个40人左右的访问团,这批人从上海至重庆、重庆至北京的国内机票以及在北京居住的酒店都 是由大连实德出的。后来肯尼迪学院发言人不得不出面澄清称“这是学生的个人行为,与学院和学校无关。学生用的钱是自己的钱,或是自己独立筹集到的款项”。

根据庭审,2011年8月,“薄瓜瓜及其亲友一行六人”去非洲旅行。其间“薄瓜瓜从某航空服务公司租用了一架私人飞机用于他们迪拜至乞力马扎罗的往 返旅程,费用共计8万美元”。加上酒店和行程的5万多美元,这13万美元,是徐明“从徐明私人账户”中支付的。从2004年开始,一直持续到案发前,徐明 代为支付的机票费用多达76次,一共300多万人民币。

2011年11月份,薄瓜瓜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的信用卡透支了几万美元。谷开来指示张晓军打电话告诉徐明,徐明马上找人还了这笔钱。这30多万美元不知道是不是他给薄瓜瓜付的最后一笔钱。
谷开来作为高级官员的夫人,她和商人应该保持的距离和界限是不言而喻的。但是现在看来,那些原本应该有的界限早已荡然无存。她在使用徐明的钱时,完全毫无 顾忌。而薄瓜瓜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茨威格在给那位法国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写的传记中,提到她早年的奢侈生活,无比感慨地评价:“她那时候还太年 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不知道如果薄瓜瓜未来有一天读到此句,内心会不会有所动。

“终结者”王立军

如果说德维尔、海伍德、徐明等构成了一道事实上的“谷开来圈子”的话,那么最后加入者、也扮演最后“终结者”角色的,是王立军。

在北京生活后期,谷开来的健康出现了问题。据说在薄一波的追悼会上,她当场昏过去。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发现她服用的虫草胶囊中混合了铅、汞,“神经系统受到不可挽回的损伤”。谷开来认为这是有人蓄意投毒,而在她心里,早已对“嫌疑人”身份有了明确认定。
1977年,薄熙来与前妻李丹宇的孩子薄望知出生,李丹宇与薄熙来离婚后,将儿子改为“李望知”。谷开来对于这个孩子比较介意,是周围一些朋友心知肚明 事。一位知情者说,读书时,李望知曾经在寒暑假时去大连看父亲,“开来知道他来,但避而不见”。薄熙来也知道谷开来比较介意这一点,只是“偷偷对他好”。

1996年,李望知从北京161中学考入北大法律系。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回忆:“有传言说望知是篮球特长生,但他其实不是。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通过 高考的正常途径入学的。他体育确实不错,他身高大概有1.85米,身体素质很好,‘大一’时就是篮球和足球院队的,好像还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据同学回忆,除了加入这两个运动队外,“望知在其他方面表现得都很低调”,他也从来没有特意提及自己的身世。那时大家私下里传说“他是高干子弟”,“但当时薄熙来还没有薄一波有名,所以我们传他的不是‘薄熙来的儿子’,而是‘薄一波的孙子’”。

从北大毕业后的李望知去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书。之后,他曾在香港工作过一段时间,再之后又开了自己的公司。这段时间他也涉足很多领域,但“生意并不算做得很大”。

据知情者透露,李望知后来结婚生子,妻子是大连一家著名企业老板的女儿,据说两人是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开来失去工作以后,性格有很大变化。特别 是从英国回来以后,一看到某企业做得那么红火,她认为薄家偏向大儿子,不依不饶,弄得老薄很为难。最后逼得老薄没办法,把那家企业的进出口权给要了回来。 可是开来还不甘心,她还找人调查李望知,看他在美国有没有财产之类的……搞了好多事。”一些朋友后来愈发觉得谷开来“变了”。

一个看起来事业兴旺,一个仍然是在学校读书的学生。这看起来有很大差异,其实也许只是时间问题——李望知比薄瓜瓜整整大10岁。如果薄瓜瓜正常发展 的话,假以10年,他的前途也未可知。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身边的朋友感觉,谷开来非常介意这一点,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薄瓜瓜显得不如李望知。

2010年,薄瓜瓜还注册了一家“瓜瓜科技公司”。“我当时一听这个消息就在想,瓜瓜这么小就开公司,开来也太宠他了!”一位知情人回忆,他也揣 测,“开来是不是太着急和李望知比了?”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薄瓜瓜公司注册的负责人是张晓军。张晓军原是谷景生的勤务员,和薄瓜瓜年龄相仿,因而关系密 切。“瓜瓜回国都是他陪的。”谷景生去世后,他又到了薄家当勤务员,最后因协助谷开来杀人而被捕。

谷开来认定自己被人为下毒后,在北京报了案。“据说当时没人理她,认为她是臆想。”一位知情者说。谷开来对办案人员的怠慢颇不满。2007年底的某一天,听到她抱怨的徐明为她介绍了“破案能手”、铁岭市公安局局长王立军。

徐明和王立军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后来说,2006年,“朋友找王(立军)办事,他当场就办了,此后我们很熟”。徐明这位富豪很快以他通常的物质方式表达对这段“友情”的重视——他出资人民币285万元为王立军在北京购置了两套住房,并以其岳父名义办理了购房手续。

王立军表现得非常积极,见面后没几天——2007年12月6日,他成立了“12·6专案组”,迅速把谷开来的司机和一位工作人员抓了,据说那两位倒霉的工作人员被无故在沈阳关了5年,也没有什么审判,直到海伍德案发后才被放出来。

王立军的高度“执行力”得到谷开来认可,由此也收获了信任。2008年6月,王立军调任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王立军当时颇受薄熙来的重视。此后3 年,王立军仕途通畅,从重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一路飙升至副省级的重庆市副市长,成为薄熙来治理重庆倚重的一名重臣。而在“打黑”高峰期间,在谈到夫人的 角色时,薄熙来说:“我的夫人谷开来是中国第一批律师。不仅法律知识,国际文化的知识也很丰富。她的知识,特别是法律知识在‘打黑’中给了我很大帮助。”

王立军出现得晚,但在薄家的地位上升得很快。谷开来后来说,自“12·6”案后,她和王立军关系良好。与薄家关系密切的G先生认为,谷开来对王立军 信赖,非常可以理解:丈夫整天忙于公事,唯一的儿子远在海外读书,王立军每天都可以到她的房间里,大事小事,她都找王立军商量。王立军“办事牢靠”,还甚 至负责为谷开来安排医生与疗程,“薄熙来觉得太太的命都是王立军帮忙捡回来的,很是感激”。不过据说薄瓜瓜在美国的安保也是王立军负责的——对于王立军是 用什么样的技术手段来实施的,我们不得而知。

而对谷开来来说,她对李望知的怀疑一直没打消过。据媒体报道,直到2012年1月,谷开来与王立军关系破裂之前,她还让王立军去抓李望知。他们之间 的关系确实有些怪异。据相关报道显示,李望知与北京一家叫“重耳”的投资咨询公司有关联——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的名字,他在年轻时曾因父亲晋献公的 宠妃骊姬的陷害而被迫逃亡,而后经过种种努力重新夺回王位,并成就霸业。而李望知的化名李小白似乎也有深刻寓意。同为春秋五霸的齐桓公即名小白。公子小白 在击败手足夺取王位后成为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首。李望知怎么看待谷开来对他下毒的指控?记者多方联系李望知,但一直未有回应。

虽然李望知此次并没有被牵连进来,但实际上他与父亲的关系也受到很大影响。直到重庆事发几个月前,薄熙来还曾约李丹宇的哥哥李小雪见面,“指着一堆 报告质问,李望知是否有意毒杀谷”,李小雪坚称这是无谓揣测,薄熙来才释怀。薄熙来后来在法庭上说:“因为王立军和谷开来认定‘12·6’案件是薄望知 (即李望知)给谷开来下毒,我非常气愤,导致有6年时间,我对望知的上大学、结婚、生子都毫无所知,后来我知道错怪了望知。”

虽然这一桩“投毒案”最终也不了了之,但是从整个事件发展来看,它最直接的效应就是引入了王立军这个“终结者”。

曲终人散

到了重庆之后的谷开来无论从外形还是心理,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她在重庆有一个身份证,出生年份改成了比实际年龄小5岁的1963,名字则成了“薄谷 开来”。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改。对比起若干年前她刻意隐瞒姓氏而用“开来”这个名字,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反差。一些过去的朋友去看望她,都觉得她变了,这 种变化让他们担心,但他们又表达不出那种令人担忧的成分究竟是什么。“最顶级的医生每天都到谷家来,她很少出席正式场合,也停止跟旧识与朋友联络,她甚至 连手机都没有。”谷开来一直坚信有人在谋害她,“我去了几次,她都说她中毒了,薄市长也中毒了,浑身都长了怪东西,她看我在笑,还不高兴:‘你怎么不相信 我呢?’老薄也只能在旁边笑。”而后来对她的宣判词里也提及:“薄谷开来患有精神障碍,对本次作案行为的控制能力削弱。”

那时的海伍德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氛,很快他也与谷开来产生了矛盾。

根据后来谷开来的庭审内容:“2005年左右,经谷开来介绍,尼尔结识了大连实德集团董事长徐明、国内某红三代出身国企高管张某。其合作项目涉及法 国的一处地产项目,以及重庆江北区建设的大项目。此项目如果如期完成,尼尔可从中获得1.4亿英镑的收益。但由于中国的建设项目受政治因素干预太多,此项 目未能开工。”与薄家关系密切的G先生后来坚持说,谷开来的介绍只是“一个非常友好的示意”,“她从未参与那个建筑项目,也不是受益人”。

2008年,海伍德写了一封E-mail给瓜瓜,“赔偿这次失败的项目和报答他多年来照顾薄瓜瓜的功劳”,“他要求索赔上千万英镑”。据G先生讲, “薄家非常惊讶”。在北京奥运会期间,薄瓜瓜安排海伍德与他母亲在天安门广场附近的茶馆见面。海伍德向每个人道歉,说他并不是真想要薄家那么多钱,只是希 望薄家帮他一把。

可是据G先生说,2011年初,海伍德再次E-mail给薄瓜瓜,向薄家要钱。“这封信的口气比前一封更加急迫,还详细列出他当年如何帮忙瓜瓜办舞 会,甚至如何在瓜瓜参加高等会考时,担任哈罗公校与瓜瓜父母的中间人。”G先生说,“谷开来听说海伍德又寄E-mail来,评论说海伍德这次真的疯了。”

另一方面,关于那套法国别墅的“代持人”也在不断变化着。也在2011年,谷开来决定取消之前转给海伍德50%的股权,再次将该股权转让曾被她“剥 夺”“代持权”的德维尔;2011年4月,已定居柬埔寨的德维尔回到中国并到重庆参观。德维尔说:“这期间我见到了完全变了样的谷开来。”又谈到别墅问 题,谷开来要求德维尔“把罗素房产有限公司名下的股份(尼尔和我的)转移给徐明”。后来又让德维尔将全部股权转给徐明的女朋友某某。德维尔与徐明的女朋友 见面,试图操作,但因为涉及手续繁杂,“没有转让成功”。

此举又激怒了海伍德。德维尔后来作证,海伍德给他打电话,要求140万英镑赔偿。“我当时惊愕不已,说不出话来,而电话那头的尼尔则满腔愤怒边骂边 走,发泄着对谷开来的不满,说他被她蒙骗了(法律上的蒙骗),威胁说:如果他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全部揭发’。”德维尔当时安抚了海伍德。

不料,第二天德维尔接到一封邮件,说“有个叫尼尔·海伍德的人给他们打过电话,起诉罗素房产有限公司,并要求得到该公司50%的股权”。德维尔将此 通过薄瓜瓜转给了谷开来。法庭上关于这幢别墅的产权转移证词令人眼花缭乱。按照德维尔证言,2011年7月,谷开来签署了文件:“把她的股份转给我,同时 取消尼尔·海伍德的股份。”

2011年下半年,薄瓜瓜用iPad跟母亲视频电话,海伍德威胁他。“当时通话的画面闪烁,说了几句就断了。”谷开来说,“我当时非常担心瓜瓜在美 国的安全,怕瓜瓜在美国被撕票了。”谷开来不能容忍有人对她的儿子做出威胁,她是那么爱他,他们之间通信互称“大兔小兔”,根据庭审,于是,这年8月,她 开始动了除掉海伍德的念头。

2011年11月10日,海伍德再次致信薄瓜瓜,称“如果你言行不一,将会自食其果”。法庭后来作为证据出现的一句话是“I will destroy you”(我会毁了你)。怎么理解这句话,每个人了有不同解读。而在谷开来的庭审上,还称海伍德“将薄瓜瓜软禁于其在英国的住处,借此向谷施压”的细节。 不过这些后来没有再被提及。

可是谷开来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决定亲自动手——她后来告诉徐明,尼尔是间谍,她是为民除害。
可是在北京的海伍德并不知道这一切。虽然他曾在2011年跟一些朋友说“他自己处在来自薄家的难以承受的压力之下”,并计划于第二年回英国。

2011年11月4日,海伍德坐上他的“007”银色捷豹轿车,离开了位于北京北郊的家,来到中国大饭店,见一个“来自上议院并经常光临的英国同 胞”。对方与薄家很熟,或许是出于这一层关系与他相见。他还兴致勃勃地告诉对方,自己有几个新项目想商谈。但是,这个英国同胞已对他有点不耐烦。当天,他 们也讨论起《华尔街日报》在调查的故事,海伍德主动提出,他要试试看能否平息这个传言。“我要‘消灭’这个故事。”他告诉客人。——当时《华尔街日报》正 在调查关于薄瓜瓜的故事。在海伍德死后的11月26日,美国《华尔街日报》还是发表了轰动一时的“红色法拉利”报道。一位知情者说,在海伍德死之前,他也 并没有和该记者有什么联系。

最后一位跟海伍德聊天的朋友,是英国财经记者汤姆·瑞德(Tom Reed)。2011年11月9日,他们在北京顺义区的一家意大利餐馆吃饭。11月11日,海伍德参加了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跑车俱乐部”成立餐会,当 天很多中国有钱人都在现场。11月12日早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要他到重庆去。11月15日,旅馆的清洁人员发现了他的尸体。

海伍德在北京妻子王某某一连三天没有打通丈夫的电话,对方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直到11月15日,她接到电话,告诉她丈夫在重庆去世,“起初不相信是真的,以为是骗局”。

11月16日一早,王某某在亲友陪伴下去了重庆。当地警察告诉她,海伍德是饮酒过量,心脏骤停。她虽悲痛,但也并没有产生疑问——2004年的某二 天,海伍德的父亲彼得正是在晚餐饮酒后,心脏病病发去世的,死时68岁。她想海伍德也是死于家族病。当时她给海伍德的母亲打了电话,他的母亲很伤心,但为 了回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场面,她没有到重庆。

11月17日,海伍德的尸体被火化。仪式很简单,也有英国的外交官在场。两个孩子留在北京,并没有到重庆。

11月18日,王某某一行人回到北京。12月,海伍德的骨灰被带回伦敦安葬,海伍德的遗孀和两个孩子特地从中国飞到英国参加。他的朋友在一个教堂里举办了一场悼念会,他的英国朋友听说他因心脏病去世,虽然感到难过,但从未怀疑过。

海伍德死后没有给家人留下什么。一位朋友说,伍德给他的妻儿老小留下的很少,银行存款相当于一个“五位数”的英镑。他的遗孀和两个孩子甚至到英国出 席葬礼的机票都有些困难,还是一位朋友慷慨解囊为他们买的。 谷开来为了“保护”她的儿子,杀了海伍德,留下另一个哀伤的母亲。海伍德的母亲后来告诉英国 媒体:“我非常爱他。我们母子关系不能再密切。我们每个星期都要通好几个电话聊天,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任何烦恼。”

德维尔后来移居柬埔寨。他说他离开的时候,跟他到的时候一样,都是一无所有”。他在金边过着质朴简单的生活。直到谷开来杀人案浮现后,他前来中国作 证。谈及这一事件,他引用老子的《道德经》为评语:“当魔鬼没有了可以伤害的对象,它自然会自己消失。”(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 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早已远离这个圈子的C先生则在2012年初的某一天拨通了徐明的电话——虽然他早已离开薄家圈子,而彼时徐明与谷的关系显然比他更密切,但是因为他 早年对徐明的帮助,徐明对他一直尊敬有加,提到这一点C先生还感慨徐明“仗义、够义气”——徐明接了电话。C先生说有一桩在俄罗斯投资矿场的事宜,问徐明 是否有兴趣。徐明接了电话,告之自己在香港,让C先生把相关资料传真给在大连的秘书,两人约定等徐明回大连后再当面沟通。此后C先生再打电话,怎么也联系 不上徐明,问秘书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他后来看报纸时惊出一身冷汗——2012年2月5日晚上,为王立军与薄熙来调和失败的徐明等三人搭乘徐明的私人飞机, 从重庆直飞香港,后来转飞澳大利亚观望。不见有异才再回大陆,随即便被控制。

2012年2月初,王立军与美国的李昌钰联络,说有一名外国商人在旅馆里死亡,需要他的专业知识进行法医学鉴定,他会派两个人专程送血液样本到美国 去。然而李昌钰在美国等不到人。王立军本人在2月6日跑到美国领事馆去请求政治庇护。澳大利亚记者高安西(]ohn Garnaut)当时被请到美国领事馆当翻译,他说他一进图书馆里,王立军开口就讲谷开来谋杀海伍德的惊人故事。

……至此,另一场大戏又开始了……

谷开来的父亲谷景生2004年去世,母亲范承秀今年己九旬高龄,曾经在重庆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由四女儿陪伴住在北京东四附近的一个四合院里。据一位2013年夏天探访过她的友人介绍,老人家至今无法接受谷开来杀人的现实。“以前门庭若市,现在门可罗雀。”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至此,这场交织着权力、金钱、爱情、阴谋的一场人间大戏全部落幕。这样的故事其实并不陌生,古今中外一直在上演,却又不断在重复。

有人曾经问过薄瓜瓜:如果你妈妈掉进海里了,你爸爸也掉进海里,你救谁?薄瓜瓜说:那我也跳进海里,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块儿。而现在,他一个人在美国上学。


终结信托刚性兑付?中诚30亿高危矿信托兑付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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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就是中诚30亿矿产信托的兑付大限,融资方振富能源实际控制人身陷囹圄、名下矿厂停产、核心资产短期难于变现。至今没有信托敢于打破“刚性兑付”潜规则,宁可自掏腰包,也要全额兑付投资者,而中诚一案的复杂性和庞大金额是否成为“第一单”呢?

21世纪的报道对中诚案的分析显示,理论上来讲,银行代销信托计划,无需对计划的到期兑付问题承担责任,但是诚至金开项目当初实为工行山西分行“推 荐”项目,中诚扮演的角色实为“通道”,甚至刚开始时鉴于项目本身存在的瑕疵并不愿意承接,可最终仍在内部人士力推下成行。而如今项目风险暴露,中诚方面 自然不愿“独吞苦果”,双方就此陷入长期博弈之中僵局难解。最终的处理方案,至今仍未达成共识。

该报道在最后认为,“不论对于银行还是信托,都上了沉重的一课,对信托公司而言,不要以为大行牵头的项目,甘心做通道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尽调走形 式,指望出了事银行可以兜底,或者发放贷款替换信托资金。而对银行而言,不要以为只是扮演代销角色就可以无视项目风险,毕竟客户是自己的,一旦出现问题, 隐形的信用背书让后续问题的处理必将十分棘手。”

21世纪经济报道:

1月31日,就是中诚30亿矿产信托的兑付大限,融资方振富能源实际控制人身陷囹圄、名下矿厂停产、核心资产短期难于变现,让这单信托项目的顺利退出被蒙上了巨大的不确定性阴影。

而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的消息显示,在项目最终到期前的最后一个分配日,中诚信托已向投资者宣告无法按照预期值兑付当期收益。

按照信托合同约定,中诚信托应于每年12月31日前向优先级受益人分配该年度信托净收益,来源主要为振富能源的分红、处置所持股权所得价款、股权维持费、回购保证金等。

此前,中诚信托曾在2011年及2012年末向投资人进行了两次收益分配,共计分配信托净收益5.8460亿元。

但深陷泥潭的振富能源实际从2012年第二季度开始便未按约定支付股权维持费,亦未提前支付股权转让价款。

而2013年12月20日第三次行至信托收益分配基准日,信托专户内货币财产余额却仅为8634.26万元,不能够满足全体优先受益人当期预期信托净收益总额,中诚信托最终决定,按照合同规定,仅按照实际收益水平分配受益人。

故事仍要从头讲起,时间还要倒回至2011年。当年2月1日,中诚信托成立“诚至金开1号”矿产信托计划,首期募集资金11.117亿,后经过二期 扩募,项目总规模达到30.3亿元,其中30亿元(优先级信托受益权)由代销方工商银行发售,3000万元(一般级信托受益权)由融资方实际控制人方面认 购。

信托资金将对振富集团增资用于煤炭整合中煤矿收购价款、技改投入及资源价款等支出,增资后,信托计划持有振富集团49%股权,集团实际控制人王平彦父子持有的另外51%股权也质押给中诚信托。

尽管表面为股权投资,但这款信托计划实际为附带到期回购条款的类债权融资,回购对价是优先级资金基础上溢价17%(年化),即为融资成本,在信托计 划到期前3个月,振富将回购信托计划持有的49%股权。而在信托运行期间,振富需按约定支付股权回购保证金及股权维持费,以确保到期股权回购顺利进行。

在煤炭生意如火如荼的同时,王于锁、王平彦父子还一直大手笔染指当地火热的民间借贷,规模难于估计,终致刀口舔血的资本游戏难以为继。2012年5月,王平彦本人被当地警方控制,名下矿厂大面积停工搁浅,还款来源重创致使信托本息受到重大威胁。

除此之外,北京某信托业务部人士认为,除了上述采矿权纠纷导致的风险瑕疵,该项目还有几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一是信托公司接受了太高的融资杠杆,为净 资产只有11亿的振富集团提供高达30亿元的融资;二是优先与次级资金的比率高达100:1,结构化设计的保障作用形同虚设;三是尽职调查中对于“或有负 债”问题把控的困难度以及风险控制的主动缺失已经成为矿产信托运行过程中重要的隐性风险。

多位知情人士透露,中诚扮演的角色实为“通道”。如今项目风险暴露,自然不愿“独吞苦果”,银信双方就此陷入博弈。

不遗余力的努力和尝试一直在进行,但时至今日,距离兑付大限还剩最后20天,如何顺利收尾妥善解决兑付问题仍未有明显迹象。如何度过“到期日”一劫,成为最大的悬念。

尽管在很长一段时间周期里,信托项目遭遇流动性危机的案例频频让业内风声鹤唳,但中诚的30亿矿产信托事件,不论从涉及金额、处理难度、影响范围还 是各方利益博弈的复杂程度而言,都属其他项目之不能及,可谓信托业近几年内爆发的“头号重案”。加之这单信托产品在项目来源上的特殊性,也让其处理结果关 乎信托行业两个存在颇多争议的问题,一是“刚性兑付”,二是“通道业务”。



TPP谈判剑指国企 国资委研究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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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12月中旬于新加坡举行的部长级会议无果而终之后,TPP(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谈判将再次从1月延期到2月召开。

TPP的最大目的是在亚太地区形成高水准的贸易规则。据相关谈判人员称,目前正在讨论2月中旬召开的方案。延迟至2月召开的原因是,在部长们讨论之前,还有很多需在事务层面进行整理的论点。

中国并非TPP的谈判方,但从2013年开始,中国政府即暗示可能会加入美国牵头的TPP谈判,显示对这一提议的立场可能出现了软化。

一旦参与TPP谈判,主要障碍之一便是TPP有关国有企业和监管一致性条款可能会威胁到中国的国有企业。

中国国资委的一位官员表示:“结合美国的再工业化战略和日美低碳、绿色增长战略,TPP的高标准和新规则势必会对国际经贸、产业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中国作为新兴大国无法置身其外。无论TPP谈判结果如何,其谈判目标、谈判方式、谈判标准和谈判内容都将成为影响中国未来发展的重大外部因素。”

“我们非常关注这个问题并且正在做一些相应的对策研究。”他说,“各个国有企业内部根据自己的现实情况,也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

剑指国企

一个多月之前,美国钢铁协会(AISI)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托马斯·吉布森(Thomas J. Gibson)向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发出一封信,信中提及的国有企业问题,引起了中国国有企业和国资委的重视。

这封信要求在未来TPP贸易协定谈判时加入对于国有企业而言有强大和可执行的行为准则方面的内容。

吉布森在致美国贸易代表迈克尔·弗罗曼(Michael Froman)的信中指出,在美国以外的国家或地区,钢铁产业中许多公司具有国家所有权的 背景,特别是在亚洲国家,许多钢铁企业是国有企业,因此TPP协议应确保国有企业是以纯商业的方式经营并与私营企业进行公平竞争,而不能从政府获得财政或 其他方面的支持,使其相对私营企业拥有不公平优势。

吉布森在信中要求,国有企业不能从政府获得给予其不公平优势的补贴或其他福利;在某些特定国家,国有企业应得到明确确认,而协议中的符合行为准则条 款应该适用于所有国有企业,包括由中央政府、省政府和地方政府拥有或控股的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应该透露其有关公司结构、财务及其与政府关系的信息;应该建 立解决涉嫌违反符合行为准则和应用适用法律、法规的一个公平裁决的争端解决机制。

吉布森的要求显然是TPP谈判中美方对相关国有企业条款的“要价”。

在目前参加TPP谈判的国家中,拥有许多国有企业的越南和新加坡希望TPP不要过于着急地限制国有企业的活动,而美国则希望这些国家进行国有企业改革、开放市场。

中国虽然现在没有参加TPP谈判,但是和TPP所有谈判方都保持着信息沟通和交流。中国商务部国际司副司长孙元江之前曾表示:“TPP一直在中国的关注中,中美在各种对话中也就相关议题有着深入的交流。”

事实上,中国政府的准备工作已落实在行动上,星展银行高级经济师梁兆基说:“从自贸区建成速度来看,上海自贸区极有可能是为了应对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谈判而成立的。因为在中国领导人执政过程中,自贸区的建成可谓异常迅速。”

“我们能够看到上海自贸区和TPP之间的相似之处,如关税减免、外资“负面清单”体系、以及近期推出的电子商务平台,该平台包含了消费者保护和知识产权保护原则。”他分析。

中美之间战略性的变化出现在2011年。在此之前,尽管成果有限,但双方争论焦点仍集中于汇率和补贴问题。

从2012年第四轮S&ED(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始,中国的“国有企业”就已经成为政商两界关注新焦点,取代贸易及相关的汇率、补贴等成为新问题。最终,“中方稳步提高国有企业红利上缴比例”等表态首次纳入到S&ED联合成果中。

在2013年《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S&ED)发布联合成果情况说明》中,“国有”一词出现了9次,成为数轮S&ED以来出 现最多的一次。“由于国有企业是具有中国特色经济体制的主要承载者之一,S&ED的这一新变化显示,中美两国之间已从贸易冲突走向了更深层次的体 制冲突。”中国人民大学国际经济系副教授程大为说。

美国国务院主管经济及商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费南德兹(Jose W. Fer-nandez)2013年2月7日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讲话则更为 直白。费南德兹说,处在美国所有对华经济政策核心的驱动因素是,让中国遵守其已经承诺的游戏规则以便让所有人从中获益。他对此提出了两大重点问题,一是对 保护和强化知识产权的强有力的承诺,二是创造让所有企业能在共同规则下竞争的环境,其中包括“让中国的国有企业表现得更像商业企业”。

“让中国的国有企业表现得更像商业企业”与TPP所要求采用严格的竞争中立政策(该政策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国有企业条款”)几乎如出一辙。

所谓“竞争中立”,其实质是国有企业或政府商业行为的“公司化”。旨在调整当前国际贸易领域的相关规则,以弥补现有的国际经济规则无法保证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公平竞争的缺陷。

关键条款

北京克危克险投资顾有限公司首席分析员金灿荣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国有企业条款谈判非常艰难凸显美国主导TPP谈判的深谋远虑。美国已充分认识到, 未来与中国真正展开竞争的并不是政治制度和军事实力,而是中国日益强大的国有企业。如何主导限制中国国有企业乃至大企业的竞争力的游戏规则已是美国精英阶 层的重点思路。美国在跟中国启动国有企业谈判前,一定会先与世界其他国家达成限制国有企业的共识,增加跟中国谈判的砝码,并防止中国搅局。这才是TPP谈 判中最关键的议题之一。”该公司近期一直在进行TPP对中国国有企业影响的相关调研工作。

金灿荣说,这是因为,一方面不少谈判方希望以国有企业条款作为讨价还价的工具,迫使美国在其他条款上的让步。另一方面,美国强调国有企业条款约束中 央政府一级的国有企业,而不涉及省级国有企业,这是因为美国的国有企业基本属于州立;但是相对而言,马来西亚、越南、新加坡等国国有企业却主要集中于中央 层面,因此该条款对各国的冲击完全不同,导致谈判方对国有企业条款的争议很大。

根据2013年8月已达成的协议草案,美国与越南等新兴市场国在这个尖锐对立的竞争政策领域已接近达成一致,为废除国有企业的优惠待遇设置了3到5年的过渡期。

前述国资委官员表示:“由于中国一开始就被美国有意识地搁置在TPP谈判的最外围,TPP一旦完成,无论中国是否加入,都将会对中国的现行经济运行机制形成巨大挑战,其对中国有企业的负面影响尤甚。”

作为一个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协定,TPP在劳工、环境、国民待遇、服务和投资承诺方式、政府采购、知识产权等高标准条款将对中国的现行经济运行机制提出严峻挑战。

现阶段,中国的经济结构和发展模式决定了与政府角色密切相关的国有企业在大宗贸易和海外投资领域的主体地位,并被认为是“中国国家竞争力的主要来源”。

商务部研究院博士后王金波曾参与克危克险公司的一项有关TPP课题。他说,为此,TPP有意通过“边境内措施”来规范政府和企业行为。TPP针对国 有企业的全新条款譬如,要求取消补贴、取消国有企业特惠融资措施、撤销政府采购的优惠偏好、国有企业的投资及贸易地位等,都将会对中国的国有企业行为提出 新的挑战。

“我们需要相关各方仔细评估TPP、TTIP(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甚至TiSA(全球服务业贸易协定)的后续影响,做到未雨绸缪。”上述国资委官员表示。

与之相关的TPP谈判的另一大焦点是“国有企业”的定义,中国人民大学基金与信托研究所研究员刘杉表示,国有企业的定义决定了国有企业条款的规制对象,其概念外延越大,则规制适用范围越大。

从目前可知的TPP美国“出价”来看,TPP国有企业的界定已经超过了通常意义上的国有企业,其外延已经涉及部分私营企业的商业行为,属于适用范围较大的范畴。

从TPP谈判成员去年8月22日的文莱会议达成的草案来看,对国有企业的定义很可能采用“政府拥有过半数的表决权”。

之前美国提出“深受政府影响”这个概念,并做出界定是“20%及以上的股权”。

王金波说:“尽管TPP谈判的最终规则尚不明朗,但谈判本身就会对中国经济以及各个产业产生巨大的、潜在的系统性效应。”主要受影响的产业包括:谷物、牧、渔和其他农产品;纺织、服装和皮革制品;化工、有色、钢铁和金属制品;汽车、电子、机械设备和其他制成品。

对策建议

上述产业中的国企人士在接受经济观察报采访时也表示TPP已经引起自身的关注,但具体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还没有具体、量化的分析。“现实的情况是,不管中国是否加入TPP的谈判,都不可避免的将受到其条款的约束。”商务部的一位官员表示。

他解释,中国目前已经与美国重启了中美双边投资协定(BIT)的谈判,中国已经同意在开放准入前国民待遇和采用负面清单的基础上,与美国展开BIT谈判,因此中美达成BIT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从2012年TPP投资条款泄密版本来看,TPP投资条款的具体内容与2012年BIT的内容基本一致。“理论上来看,即使未来中国未加入TPP, 一旦中美达成BIT,BIT的内容会完全覆盖甚至超越了TPP投资条款的相关内容,缔结BIT是参加TPP投资条款的充要条件。”上述商务部官员说。

面对如此困境,王金波给中国政府开出了如下药方:重视自贸区战略布局;主动提高开放水平;加快内生机制的建设;客观对待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深化国有企业改革。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去年年中曾肯定了TPP具有重要意义,并强调它将成为亚洲经济增长的基础。李显龙说:“中国仍存在很多问题,国有企业改革是当务之急。”


我们无法想象的贫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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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笑话说,两个农妇聊天,其中一个农妇问,你说皇后娘娘早上吃什么?另一个农妇回答:肯定是大饼卷大葱,酱想蘸多少蘸多少,一点都不心疼;刚好 她们的男人也在聊天,一个男人说,如果我是皇帝,就把整个村的牛粪全包下来,不许别人捡,只能我自己一个人捡;另一个男人说,愚昧,皇帝哪还用捡牛粪?他 老人家肯定是拿个蒲扇,吃着西瓜,坐在树荫底下看着下人们捡呢!

穷人无法想象皇帝的生活,习皇吃顿包子,包子立刻就火起来。不喜欢微服私游的皇帝无法想象百姓的生活,所以才会有“何不食肉糜”一说。我们这些每天有吃有喝,还能上网刷刷豆瓣的所谓“穷”人,也无法想象,真正的穷人究竟是怎样生活的。

我 妈有一个很远房的舅舅(三代以上曾是亲戚,因住的远,也不算亲,几十年没有联系),快八十了,他的老婆瘫痪在床,唯一的儿子性格懦弱,能力有限,在工厂里 打工,工资实在太低,不够一家三口花。老奶奶没钱买药,躺床上等死,儿子年龄越来越大,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儿子一时动了坏心思,把厂里的元件偷出去卖。 第一次偷,就卖了四百块,还被抓住,判了好几年。唯一能赚钱的儿子进了监狱,两个老人在家里,就更加没人管啦!我妈去买菜的时候,偶遇这个舅舅,他拿着三 五个鸡蛋在街上卖。见到我妈就开始痛哭,说家里半年都没沾过油腥,盐也断了好几个星期了,捡了几个鸡蛋卖掉好换两包盐。我妈一听,他过的这么惨,给他买了 十斤肥肉,留够当天买菜的钱,剩下的全部都给他了。

我妈回家说起这件事,我问了下给多少钱,原来买菜带的并不多,买完东西不过给了人家两百 多块钱。我说,你把他叫家里,再给他拿点呗!我妈摇摇头说,两百多,够他们花差不多一年了,给太多,他们还怕丢。等什么时候回老家再去看看他们好啦!我又 说起来,干嘛只买肥肉,买点瘦肉呗!我妈说,你懂什么!肥肉便宜,同样的钱买的更多,还可以化油。剩下的猪油渣,炒菜就够吃半年了。他们肚子里一点油水都 没有,瘦肉柴,买瘦肉给他们,他们还不乐意呢!听到这里,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谈了个女朋友。女孩长的蛮漂亮,只听说老家是 很山很山的地方,那里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肉。女孩只读了初中,是饭店里的服务员,我那个朋友念了本科,他的父亲是老家县城的法院院长,两个人完全门不当户 不对。从长相上说,我这个朋友长的一般,个子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在城市里,找对象也挺困难的。女孩个子高,也漂亮,他找了她,自己还挺满意,两人谈了没多 久,就同居了。朋友不想让女朋友继续在饭店里做,出钱让她学了电脑,找关系帮她介绍到一个单位做前台。虽然前台的工作也不算什么好工作,但对于女孩来说, 已是天上地下。后来,朋友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啦,他妈找上门堵着让他俩分手。这个朋友,工作和生活很多都得靠家里,态度就不是很坚定。女孩扒着门不肯走,他 妈踹她,她还是不肯走,宁可受伤也要扒着门。因为是朋友,当时他又打电话求救,请我们暂时安抚下女孩,别闹太大了,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样,想着能帮一 把是一把,就过去把女孩先拉走了。女孩哭着跟我们说:“你知道吗?认识他之前,我这辈子就没吃过几次肉。现在跟他在一起,每顿都有肉吃。”一句话说的我们 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世上的穷人,究竟有多穷?每天吃饱穿暖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就算别人说出来,你听到的,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因为没有亲自去熬岁月,不会真正体会这其中的苦。

友邻李林寒说,帮亲戚买票,无座和有座为何同样的价格?我回答他,一样的价格是为了,避免有些人因为价格便宜一点点而选择无座,最终导致淡季坐票卖不出去。

我亲眼见过,一个阿姨买菜,就为了冬瓜一斤便宜五分钱,两斤便宜一毛钱,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比价,又花了半个小时精挑细选,最终只买了两斤冬瓜。于他们来说,时间有的是,而钱,怎么精打细算都不够用。

我 年轻的时候,听说一个人很穷,会大言不惭的说,他们不会多学东西,想办法赚钱吗?等年龄大一点,我才明白,我们看来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有些人因为眼界的 限制、生活条件的限制、能力的限制,变得困难无比,于是他们过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贫穷生活,却无能为力。这就跟我们看着习皇吃包子,也跑去买一份,并沾沾自 喜。而实际上,他只是在秀罢了。我们无法想象穷人的生活,我们也无法想象,皇帝过着怎样的日子。

来源:http://www.douban.com/note/325331883/


Your Brain On P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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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lution has not prepared your brain for today’s Internet porn.

What happens when you drop a male rat into a cage with a receptive female rat? First, you see a frenzy of copulation. Then, progressively, the male tires of that particular female. Even if she wants more, he has had enough. However, replace the original female with a fresh one, and the male immediately revives and gallantly struggles to fertilize her.

You can repeat this process with fresh females until he is completely wiped out.

This is called the Coolidge effect—the automatic response to novel mates. It’s what started you down the road to getting hooked on Internet porn.

Like that lab rat, you have a primitive mechanism in your brain urging you to fertilize the two-dimensional females, males (or whatever) on your screen. (Note: The Coolidge effect also occurs in females. Studies show that, when given the opportunity, human females are just as promiscuous as males.)

Primitive circuits in your brain govern emotions, drives, impulses, and subconscious decision-making. They do their jobs so efficiently that evolution hasn’t seen the need to change them much since before humans were humans.

More dopamine, please

For you, rats, and all mammals, the desire and motivation to pursue sex arises from a neurochemical called dopamine. Dopamine amps up the centerpiece of the primitive part of the brain—the reward circuitry. It’s where we experience cravings and pleasure, and where we get addicted.

The ancient reward circuitry compels you to do things that further your survival and pass on your genes. At the top of our human reward list are food, sex, love, friendship, and novelty. These are called ‘natural reinforcers,’ as contrasted with addictive chemicals.

The evolutionary purpose of dopamine is to motivate you to do what serves your genes. The bigger the squirt the more you want something. No dopamine and you just ignore it. Chocolate cake and ice cream—a big blast. Celery—not so much. Sexual stimulation and orgasm are the biggest natural blast of dopamine available to your reward circuitry. One of dopamine’s nicknames is the “molecule of addiction.”

Although dopamine may be referred to as the “pleasure molecule,” this may not be technically accurate. Dopamine is all about seeking and searching for rewards, the anticipation - it’s our motivation and drive to pursue potential rewards or long term goals. Although controversial, it appears that the final reward or good feelings arises from opioids. Dopamine is wanting, opioids are liking.

As psychologist Susan Weinschenk explained in a 2009 article, the neurotransmitter dopamine does not cause people to experience pleasure, but rather causes a seeking behavior. “Dopamine causes us to want, desire, seek out, and search,” she wrote. It is the opioid system that causes one to feel pleasure. Yet, “the dopamine system is stronger than the opioid system,” she explained. “We seek more than we are satisfied.” Addiction may be thought of as wanting run amok.

Novelty, novelty, more novelty

Dopamine surges for novelty. A new car, just-released movie, the latest gadget…we are all hooked on dopamine. As with everything new the thrill fades away as dopamine plummets.

Here’s how the Coolidge effect works: The rat’s reward circuitry is squirting less and less dopamine with respect to the current female, but produces a big dopamine surge for a new female. Does that sound familiar?

Not surprisingly, rats and humans aren’t that different when it comes to response to novel sexual stimuli. For example, when Australian researchers (graph) displayed the same erotic film repeatedly, test subjects’ penises and subjective reports both revealed a progressive decrease in sexual arousal. The “same old same old” just gets boring. Habituation indicates declining dopamine.

After 18 viewings—just as the test subjects were nodding off—researchers introduced novel erotica for the 19th and 20th viewings. Bingo! The subjects and their penises sprang to attention. (Yes, women showed similar effects.)

Internet porn is especially enticing to the reward circuitry because novelty is always just a click away. It could be a novel “mate,” unusual scene, strange sexual act, or—you fill in the blank. With multiple tabs open and clicking for hours, you can experience more novel sex partners every ten minutes than our hunter-gatherer ancestors experienced in a lifetime. Internet porn is what scientists call a supernormal stimulus.

What’s a brain to do when it has unlimited access to a super-stimulating reward it never evolved to handle? Some brains eventually adapt, which can lead to addiction-related brain changes or sexual conditioning. Research confirms anticipation of reward and novelty amplify one another to increase excitement and rewire the limbic brain.

I can’t emphasize this enough: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is not a “sex addiction” – it’s an Internet addiction. Although masturbation is often involved, this is an addiction to novel pixels on a screen.

Drug addictions aren’t the only addictions

It’s common knowledge that dopamine-raising substances, such as alcohol or cocaine, can create addictions. Yet only about 10-15% of humans or rats that use addictive drugs (except nicotine) ever become addicts. Does this mean the rest of us are safe from addiction? When it comes to substance abuse, perhaps yes.

Yet when it comes to unrestricted access to super-stimulating versions of natural rewards, such as junk food, or even video games, the answer is no, although certainly not every user gets hooked.

The reason highly stimulating versions of food and sex can hook us—even if we’re not otherwise susceptible to addiction—is that our reward circuitry evolved to drive us toward food and sex, not drugs. Today’s high fat/sugar foods (75% of American adults are overweight, 35% obese) and Internet porn (you’re reading this) have the potential to hook even more people than do drugs. These supernormal versions of natural rewards can override our brain’s satiation mechanisms—the “I’m done” feeling—because concentrated calories and fertilization opportunities are your genes’ top priorities.

Addictions share many of the same mechanisms & brain changes

Recent research reveals that behavioral addictions (food addiction, pathological gambling, video gaming, and Internet addiction) and substance addictions share many of the same fundamental mechanisms leading to a collection of shared alterations in brain anatomy and chemistry. These brain changes include:

  1. Desensitization (“A numbed pleasure response”): Among other changes, dopamine and dopamine (D2) receptors decline in the brain’s reward circuitry, leaving the addict less sensitive to pleasure, and “hungry” for dopamine-raising activities/substances of all kinds. The addict then tends to neglect interests, stimuli, and behaviors that were once of high personal relevance.
  2. Sensitization (“A super memory of pleasure”): Rewired nerve connections cause the reward circuitry to buzz in response to addiction-related cues or thoughts. This Pavlovian memory makes the addiction more compelling than other activities in the addict’s life.
  3. Hypofrontality (“Willpower erodes”): Alterations in frontal-lobe gray matter and white matter correlate with reduced impulse control and the weakened ability to foresee consequences.
  4. Dysfunctional stress circuits – Stress can easily trigger a relapse.

Are these the only brain changes? No. Each of these broad-brush indicators reflects multiple subtler addiction-related cellular and chemical alterations—just as the scan of a cancer tumor wouldn’t show associated subtler cellular/chemical changes.

Most of the subtler changes can’t be assessed in human models due to the invasiveness of the technologies required. However, they have been identified in animal models. For supporting science, see this review Natural Rewards, Neuroplasticity, and Non-Drug Addictions (2011)

A common molcular switch for sexual conditioning and addiction: DeltaFosB

The molecular switch that initites many of these addiction-related behaviors is the protein DeltaFosB. Continued over-consumption of natural rewards (sex, sugar, high-fat, aerobic exercise) or chronic administration of virtually any drug of abuse causes DeltaFosB to slowly accumulate in the reward circuitry. It’s important to understand that addictive drugs only cause addiction because they magnify or inhibit mechanisms already in place for natural rewards.

The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and the molecular changes it generates are nearly identical for both sexual conditioning and drugs of abuse. In other words, DeltaFosB evolved to rewire the brain to sexual stimuli, yet drugs hijack this very same mechanism. In fact, methamphetamine activates the exact same nerve cells in the reward center as do sexual rewards. In contrast, there’s only a small percentage of nerve-cell activation overlap between meth and food or water (other natural rewards).

Put simply, addictive drugs like meth are compelling because they hijack the precise nerve cells and mechanisms, which evolved to make sex compelling. Most other pleasures do not. Thus, the familiar “talking point” that “Everything raises dopamine. Golf or laughing are certainly not addictive, and how different can they be from internet porn in terms of dopamine increases?” falls apart.

The important take-away concept is that drugs can activate the “sex” neurons and trigger a buzz without actual sex. So can internet porn. Golf and laughing cannot. For that matter, nor can good old rock & roll.

DeltaFosB’s evolutionary purpose is to motivate us to “get it while the getting is good!” It’s a binge mechanism for food and reproduction, which worked well in other times and environments. With the advent of super-normal versions of natural rewards, it makes addictions to junk food and Internet porn as easy as 1-2-3. This commonality for all addictions is why the American Society of Addiction Medicine (3,000 addiction MDs and researchers) unambiguously states that food and sex addictions are true addictions (see below).

Your hijacked binge mechanism: Dopamine activates DeltaFosB

A “binge mechanism” is an evolutionary advantage in situations where survival is furthered by overriding normal satiety. Think of wolves, which need to stow away up to twenty pounds of a single kill at one go. Or our ancestors, who needed to store high-quality calories as a few extra pounds for easy transport to survive hard times. Or mating season, when there’s a harem to impregnate. In the past, such opportunities were rare and passed quickly.

Our environments have drastically changed. The Internet offers endless mating opportunities, which your primitive brain perceives as real because you find them so arousing. As any good mammal would, you automatically attempt to spread your genes far and wide, but there’s no end to your mating season.

Click, click, click, masturbate, click, click, click, masturbate, click, click, click. Day in and day out, never taking a break. This can kick your binge mechanism into overdrive. Evolution never prepared your primitive brain for this kind of nonstop stimulation.

Excess consumption (food or sex) is the signal to your primitive brain that you have hit the evolutionary jackpot. With continued daily over-consumption, dopamine triggers the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which initiates several brain changes, including sensitization.

Overconsumption → dopamine → DeltaFosB → addiction-related changes

The obvious question is: “How much is too much?” The answer is simple: “Whatever amount of stimulation causes the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and the corresponding brain changes.”

This is why posing such questions as “What is the definition porn?” or ”How much porn use constitutes an addiction?” are misleading and irrelevant. The former is like asking whether it’s slot machines or blackjack that leads to a gambling addiction. The latter is like asking a food addict how many minutes she spends eating.

The reward circuitry doesn’t know what porn is. It only registers levels of stimulation through dopamine spikes. This is physiology, not morality or sexual politics.

Sensitization: A Pavlovian super-memory is formed

Learning, memory, and habits can be summed up in the old, but true, saying – “Nerve cells that fire together, wire together.”

The rewiring behind addiction arises partly from overproduction of natural chemicals (DeltaFosB), and the strengthening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nerve cells, making it easier for them to communicate. This is what happens in all learning. It’s called neuroplasticity. The more intense the experience, the stronger the connections. The stronger the connections, the easier it is for electrical impulses to travel along this new pathway.

If habitual porn viewing has caused addiction-related brain changes, you have forged a rut in your brain. Just as water flows through the path of least resistance, so do impulses, and thus thoughts. As with any skill, the more you practice the easier it is do. Soon it becomes automatic, without any conscious thought. You’ve formed a deep pornography rut in your brain: a sensitized neural pathway.

Sensitized pathways can be thought of as Pavlovian conditioning on turbos. When activated by thoughts or triggers, sensitized pathways blast the reward circuit, firing up hard-to-ignore cravings. The only brain study of compulsive porn users assessed sensitization, and it found the same brain response as seen in alcoholics and drug addicts (see – Cambridge University: Brain scans find porn addiction).

More pleasure leads to less pleasure (desensitization)

As sensitization and cravings compel you to use porn, overstimulation of the reward circuitry leads to a localized rebellion. The nerve cells bombarded by dopamine say “enough is enough.”  If someone continues to scream, you cover your ears. When dopamine-sending nerve cells keep pumping out dopamine, the receiving nerve cells cover their “ears” by reducing dopamine (D2) receptors.

The cycle of desensitization mimics other addictions:

bingeing→ cravings→ numbed pleasure response→ cravings→ bingeing escalates→ further decline in dopamine & dopamine receptors→ further desensitization…

And soon you are hooked on porn, because nothing else is anywhere near as interesting to your brain. From your genes’ perspective, it’s the perfect design—to keep you fertilizing frantically—before this “valuable mating opportunity” slips away.

As desensitization numbs you to everyday pleasures, sensitization makes your brain hyper-reactive to anything associated with your porn addiction. Over time, this dual-edged mechanism can have your reward circuitry buzzing at the hint of porn use, but less than enthused when presented with the real deal. Desensitization is not ”damage.” If your cells wanted, they could rebuild lost dopamine receptors in a few minutes. Rather, desensitization represents a negative feedback system in overdrive.

If these two neuroplastic changes could speak, desensitization would be moaning, “I can’t get no satisfaction” (low dopamine signaling), while sensitization would be poking you in the ribs and saying, “Hey buddy, I got just what you need,” which happens to be the very thing that caused the desensitization.

A numbed pleasure response (desensitization), combined with a deep pathway leading to short-term relief (sensitization), is the basis of all addictions.

Escalation and rewiring

Developing tolerance (numbed pleasure response) means an addict needs more of his/her “drug” to get the same effect. Heavy porn users sometimes notice that as tolerance builds for their earlier tastes, they move in new directions in their search for intense arousal. Many seek out what shocks them—perhaps because “forbidden” and “fear-producing,” plus sexual arousal, offer a bigger brain-chemical kick…at least for a time.

Porn addiction escalation is like running on a hamster wheelSo, it’s not unusual to start out your porn career with an image of a famous hottie’s fine butt—and months later find you have “progressed” to girls with goats or violent rape scenes. Keep in mind that that when an addict escalates to new genres or logs more hours of use in search of satisfaction, he is driven by desensitization. His fundamental sexual orientation has not changed.

The more intense the associated events (orgasm + video), or the more they are repeated, the stronger the wiring. Each experience wires the new tastes into the brain. If your sexual tastes have changed so has your brain.

Definition of addiction?

Many still believe that only chemicals, not behaviors such as Internet porn, can cause addiction. However, neuroscientists who study the effects of addiction on the brain know differently. Experts in the field define addiction in many ways. A simple model for understanding addiction is to apply the four Cs:

  1. Compulsion to use
  2. Continued use in spite of adverse consequences
  3. Inability to Control use
  4. Craving – psychological or physical

Addiction may be accompanied by physical dependence and withdrawal symptoms. Many heavy porn users are surprised by the severity of their withdrawal symptoms, which overlap with those experienced by cocaine addicts and alcoholics. (Take this quiz to see if the addiction process is taking hold in your brain.)

Note that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Addiction Medicine emphasized this simple concept based on decades of research: Exhibiting the signs, symptoms and behaviors associated with addiction indicates the underlying brain changes have occurred.

Science moves on

At this time, only one study has examined the brains of compulsive porn users: Cambridge University: Brain scans find porn addiction. As we expected, it found the same brain response as seen in drug addicts and alcoholics.

For political reasons, brain research isolating Internet porn addicts from plain old Internet addicts has been missing. In addition to the Cambridge study, numerous brain studies on “Internet addicts” have been published since this article was initially written, and all have found the same fundamental brain changes as seen in drug addicts. The studies did not assess what percentage of research subjects were addicted to Internet porn. However, it would be illogical to conclude that high levels of Internet porn use cannot change the brain, when junk food, video games, gambling, and “the Internet” have already been proven to do so (see Recent Internet Addiction Studies Include Porn).

The American Society of Addiction Medicine (ASAM) hammered the final nail in the porn debate coffin in August, 2011, ten months after I first wrote this intro article. America’s top addiction experts at ASAM released their sweeping new definition of addiction. The new definition echoes the major points made on this website. Foremost, behavioral addictions affect the brain in the same fundamental ways as drugs do. In other words, addiction is one disease (condition), not many. For all practical purposes, this new definition ends the debate over whether sex and porn addictions are “real addictions.” ASAM explicitly states that sexual behavior addictions exist and must be caused by the same major brain changes found in substance addictions. In fact, a newly created behavioral addiction category will appear in the revised DSM-5, and, in time, Internet addictions will have to be added to bring the DSM into alignment with addiction research (see – National Institue of Mental Health: DSM is flawed and outdated.)

Here’s a excellent peer-reviewed journal article of where addiction neuroscience is with respect to porn addiction: Pornography addiction – a supranormal stimulus considered in the context of neuroplasticity (2013).

Those who shout “pseudoscience” at the mention of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either have a political agenda or are unaware of recent advances in addiction neuroscience.

To summarize the current state of addiction neuroscience:

  • Extensive research on behavioral addictions reveals the same fundamental brain changes that occur with chemical addictions.
  • Those with addiction-related behaviors and symptoms have a specific set of measurable brain alterations.
  • The brain changes found in all addictions include sensitization, desensitization, hypofrontality, altered stress responses, and abnormal white matter.
  • Addiction-related brain changes (both behavioral and chemical) are triggered by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There’s one molecular switch, whether drug, gambling, food, or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is at work.
  • The brain research done thus far on Internet addiction (which includes porn use) reveals all the aforementioned brain changes.
  • Evidence from two recent Internet addiction studies shows that in control groups of former Internet addicts, the harmful brain changes had already begun to reverse themselves.
  • Evidence that Internet addiction appears to cause depression and multiple other symptoms has come out in recent studies.
  • The DSM-5 field studies conclude that hypersexual disorder exists. (However, “hypersexual” is a misleading term, which denies the behavioral addiction research findings.)

“Pseudoscience” is:

  • Ignoring all anecdotal, clinical, and research evidence that points to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as a true addiction.
  • Ignoring the only brain scan study on porn addicts.
  • Ignoring multiple brain studies on 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
  • Believing (without scientific basis) that the signs, symptoms and behaviors of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must arise from unidentified mechanisms other than addiction.
  • Replacing the word addiction with compulsion, yet providing no research or hypothesis as to what makes a “compulsion to use X” different from “an addiction to X.”
  • Ignoring the medical doctors and addiction neuroscientists of ASAM who clearly state that sexual behavior addictions exist.
  • Suggesting that porn has been around forever, and that staring at cave drawings is no different than watching 20 tabs of hard-core while clicking from scene to scene.
  • Ignoring neuroscience on the adolescent brain, which shows it is far more vulnerable to sexual conditioning and addiction than the adult brain. (See – Children becoming addicted to porn.)
  • Suggesting that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must be the one and only exception to the nehavioral-addiction rule – an addiction that is somehow not an addiction.

What makes Internet porn unique?

It’s evident that today’s porn is easy to access, available 24/7, free and private. The way it’s used keeps dopamine elevated for abnormally long periods, making Internet porn uniquely compelling, and potentially addictive. (Note: We don’t speak to the psychological impact of young people watching hard-core porn of every type imaginable and unimaginable.)

Recovery sites often stress that the addictiveness of Internet porn is due to masturbation and orgasm becoming linked to exciting or shocking visuals. Certainly both play a role, but what sets Internet porn apart is:

  1. It affords extreme novelty—hundreds of new sexual “partners” per session. Novelty is highly stimulating. Today’s porn is not Dad’s static, finite Playboy. Users often report that “real sex” grows boring by comparison to today’s parade of erotica-at-a-click.
  2. Unlike food and drugs, for which there is a limit to consumption, there are no physical limitations to Internet porn consumption. The brain’s natural satiation mechanisms are not activated, unless one climaxes. Even then, the user can click to something more exciting to become aroused again.
  3. With food and drugs one can only escalate (a marker of an addiction process) by consuming more. With Internet porn one can escalate both with more novel “partners” and by viewing new and unusual genres. It’s quite common for a user to move to ever more extreme porn.
  4. Unlike drugs and food, Internet porn doesn’t eventually activate the brain’s natural aversion system. Aversion is when you don’t like how a drug or too many mashed potatoes make you feel.
  5. The age users start watching porn. A teen’s brain is at its peak of dopamine production and neuroplasticity, making it highly vulnerable to addiction and rewiring. Adolescent animals produce higher levels of DeltaFosB in response to drugs and natural rewards.

Internet porn addiction is not sex addiction

Sex addiction requires real people; porn addiction requires a screen and an Internet connection. The majority of guys we see started on Internet porn long before any sexual contact: young guys who rewired their adolescent sexuality to clicking, searching, multiple tabs, HD streaming hardcore – long before their first kiss. Does this sound like a Tiger Woods-esque addiction?

Any debates on porn addiction should therefore exclude all mention of sex addiction or how  “normal male behavior” is being pathologized. When did normal sexual behavior evolve into staring at a screen, masturbating with your non-dominant hand, while clicking through scene after scene, searching for “the one” to finish off?

Can masturbation play a role in this addiction?

Of course, but masturbation is not required. That said, frequent ejaculation in animals leads to several brain changes that inhibit dopamine, and thus libido, for several days. Under normal circumstances, sexual satiety (defined differently for each species) leads to males taking a time out from sexual activity. Sexually satiated porn users may override these inhibitory mechanisms by escalating to extreme porn, or spending more time watching. Both goose dopamine. Pushing past “I’m done” signals can lead to the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Certainly, eating to obesity causes the accumulation of DeltaFosB. However, without the lure of Internet porn, how many guys would just give it a rest? Most all. For more, see Does Frequent Ejaculation Cause A Hangover?

Note: I read many of the threads that link to YBOP. Most debates about porn addiction (existence or effects) devolve into debates about masturbation. This is nonsensical and completely muddies the discussion. YBOP is only concerned with Internet porn use, not the pros, cons, or frequency of masturbation.

Many symptoms, one cause:

Bummed guy in bed

People arrive here with lots of different symptoms, which they’re not always sure are due to their heavy porn use. Confusion is understandable because the symptoms look so different:

There’s good reason to believe these symptoms arise from addiction-related brain changes, as the reward circuit contains structures that influence emotions, moods, cognitive function, stress response, the autonomic nervous system, and the endocrine system. For example, many of the above complaints such as social anxiety, depression, low motivation, ED, and concentration problems, have been linked to low dopamine and low or altered D2 receptors. For the neurobiology of the many benefits ex-porn users experience, see Porn, Masturbation and Mojo: A Neuroscience Perspective.

Rebalancing the brain

If this phenomenon is underlying your symptoms, you need to restore the sensitivity of your reward circuit, weaken sensitized addiction pathways, and strengthen executive control. We call this process rebooting.” The best way to reboot is to give your brain a rest from all intense artificial sexual stimulation—including porn, fantasizing about porn, chat rooms, erotic stories, surfing for pictures—until it bounces back to normal responsiveness.

Those addicted to porn often find the rebooting process easier and faster when they drastically reduce or eliminate masturbation. This abstinence from masturbation and orgasm isn’t a lifestyle; it’s a temporary method for deepening recovery and reducing relapses into porn. Obviously, this process is initially very difficult. The brain can no longer rely on the artificially intense “fix” of dopamine (and other neurochemicals) associated with heavy porn use.

In addition to desensitization, porn use strengthens nerve connections linking the short-term relief of Internet porn with any trigger your brain associates with porn (sensitization). Triggers such as being home alone, sexy images, or stress and anxiety, can activate your brain’s porn rut. The only way to weaken these subconscious links is to stop using (reinforcing) that brain pathway, and seek your mood medicine elsewhere. Eliminating porn and porn fantasy leads to “un-wiring” and eventual weakening of sensitized pathways and cravings.

The other half of the rewiring process involves strengthening your executive control, which resides in your frontal cortex (behind your forehead). Assessing risk, making long-range plans, and controlling impulses are under the control of the frontal cortex. The term hypofrontality is often used when describing how addictions weaken and inhibit these self-control circuits. It takes time, and consistency, to return these circuits to full working order.

Remember: Your freedom lies in rebalancing your brain. Then you can choose whether you will activate your porn-arousal pathway or some pathway that yields results you prefer. Needless to say, rebooting doesn’t guarantee you can safely use Internet porn in the future. The human brain remains vulnerable to a downward spiral from too much of any intense stimulus, and your brain has a sensitized porn pathway, which can always be reactivated.

Many have stopped using porn and recovered their lives. So can you.

http://www.yourbrainonporn.com/


神秘女记者大爆金融圈内幕

Did Goldman Just Kill The Music? –“The S&P500 Is Now Overvalued By Almost Any Me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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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 long as the music is playing, you’ve got to get up and dance…. We’re still dancing.”

- Chuck Prince, July 2007

Late last night the music may have just skipped a major beat after Goldman released a Friday evening note that is perhaps the most bearish thing to come out of Goldman’s chief strategist David Kostin in over a year, (and who incidentally just repeated what we said most recently a week ago in “Stocks Are More Expensive Now Than At Their 2007 Peak“). To wit:

S&P 500 valuation is lofty by almost any measure, both for the aggregate market (15.9x) as well as the median stock (16.8x). We believe S&P 500 trades close to fair value and the forward path will depend on profit growth rather than P/E expansion. However, many clients argue that the P/E multiple will continue to rise in 2014 with 17x or 18x often cited, with some investors arguing for 20x. We explore valuation using various approaches. We conclude that further P/E expansion will be difficult to achieve. Of course, it is possible. It is just not probable based on history. 

The current valuation of the S&P 500 is lofty by almost any measure, both for the aggregate market as well as the median stock: (1) The P/E ratio; (2) the current P/E expansion cycle; (3) EV/Sales; (4) EV/EBITDA; (5) Free Cash Flow yield; (6) Price/Book as well as the ROE and P/B relationship; and compared with the levels of (6) inflation; (7)
nominal 10-year Treasury yields; and (8) real interest rates. Furthermore, the cyclically-adjusted P/E ratio suggests the S&P 500 is currently 30% overvalued in terms of (9) Operating EPS and (10) about 45% overvalued using As Reported earnings.

Cue David Tepper to bring out even bigger greater fools who do believe in his 20x PE multiple “thesis.” Cause if 20x works, why not 40x, or 60x, or moar?

* * *

Kostin’s full “market is now overvalued” note:

We believe S&P 500 currently trades close to fair value and the forward path of the market will depend on the trajectory of profits rather than further expansion of the forward P/E multiple from the current 15.9x. We forecast a modest price gain of roughly 3% to our year-end 2014 target of 1900. We expect S&P 500 will climb to 2100 by the end of 2015 and reach 2200 by the end of 2016 representing a gain of 20% over the next three years.

However, many clients argue that the multiple will continue to expand in 2014 leading to another year of strong US equity returns. A forward multiple of 17x or 18x is often cited, with others suggesting 20x is reasonable given the strengthening US economy and low interest rates. Many on the buy-side have year-end 2014 targets between 2000 and 2200 reflecting a price gain of 9% to 20%, well above our more modest projection.

The current valuation of the S&P 500 is lofty by almost any measure, both for the aggregate market as well as the median stock: (1) The P/E ratio; (2) the current P/E expansion cycle; (3) EV/Sales; (4) EV/EBITDA; (5) Free Cash Flow yield; (6) Price/Book as well as the ROE and P/B relationship; and compared with the levels of (6) inflation; (7) nominal 10-year Treasury yields; and (8) real interest rates. Furthermore, the cyclically-adjusted P/E ratio suggests the S&P 500 is currently 30% overvalued in terms of (9) Operating EPS and (10) about 45% overvalued using As Reported earnings.

Reflecting on our recent client visits and conversations, the biggest surprise is how many investors expect the forward P/E multiple to expand to 17x or 18x. For some reason, many market participants believe the P/E multiple has a long-term average of 15x and therefore expansion to 17-18x seems reasonable. But the common perception is wrong. The forward P/E ratio for the S&P 500 during the past 5-year, 10-year, and 35- year periods has averaged 13.2x, 14.1x, and 13.0x, respectively. At 15.9x, the current aggregate forward P/E multiple is high by historical standards.

Most investors are surprised to learn that since 1976 the S&P 500 P/E multiple has only exceeded 17x during the 1997-2000 Tech Bubble and a brief four-month period in 2003-04 (see Exhibit 1). Other than those two episodes, the US stock market has never traded at a P/E of 17x or above.

A graph of the historical distribution of P/E ratios clearly highlights that outside of the Tech Bubble, the market has only rarely (5% of the time) traded at the current forward multiple of 16x (see Exhibit 2).

The elevated market multiple is even more apparent when viewed on a median basis. At 16.8x, the current multiple is at the high end of its historical distribution (see Exhibit 3).

The multiple expansion cycle provides another lens through which we view equity valuation. There have been nine multiple expansion cycles during the past 30 years. The P/E troughed at a median value of 10.5x and peaked at a median value of 15.0x, an increase of roughly 50%. The current expansion cycle began in September 2011 when the market traded at 10.6x forward EPS and it currently trades at 15.9x, an expansion of 50%. However, during most (7 of the 9) of the cycles the backdrop included falling bond yields and declining inflation. In contrast, bond yields are now increasing and inflation is low but expected to rise.

We addressed equity valuation using the Fed model and interest rate sensitivity in our December 6th US Weekly Kickstart. Simply put, the earnings yield gap between the S&P 500 and ten-year Treasury yields currently equals about 325 bp. Goldman Sachs Economics forecasts bond yields will creep higher to 3.25% by year-end 2014, a rise of just 25 bp. If the earnings yield gap remains unchanged, then the ‘fair value’ multiple according to the Fed model would be 15.2x at year-end 2014. The implied index level would be 1900 assuming our 2015 EPS forecast of $125. However, bond yields could rise by more than we expect and hit 3.75% while the yield gap could narrow to perhaps 275 bp. The resulting EPS yield of 6.5% represents a forward P/E of 15.4x implying a S&P 500 level of 1923. Exhibit 4 of the Dec 6th Kickstart shows valuation using various yields and yield gaps.

Incorporating inflation into our valuation analysis suggests S&P 500 is slightly overvalued. When real interest rates have been in the 1%-2% band, the P/E has averaged 15.0x. Nominal rates of 3%-4% have been associated with P/E multiples averaging 14.2x, nearly two points below today. As noted earlier, S&P 500 is overvalued on both an aggregate and median basis on many classic metrics, including EV/EBITDA, FCF, and P/B (see Exhibits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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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n again, this is Goldman, where dodecatuple reverse psychology in recos is the norm. If Goldman has just gone bearish, it would logically suggest it is very short and is hoping for a crash. But it could also mean it is hoping its clients panic and dump so collapsing trade volumes finally soar and Goldman makes at least some money on commissions, or is waiting for a plunge in stocks so it can put its massive cash hoard to use, or simply planting the seeds of the next Lehman-like event (now over 5 years later), which would serve as the periodic reset of what once used to be a business cycle? We are sure to find out soon because whatever happens, there will be volatility.


【天涯热帖】老公瘫痪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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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2013年4月3日。我和我老公已经结婚1年多了,老公之前抽烟喝酒,现在为了准备要宝宝已经基本上很少抽和很少喝了,我们也在计划中。。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老公接我下班。

下 午5点半,我坐上老公的车,准备一起回家吃饭,开到快到家的一个路口,对面来了一辆车,事后才知道那个司机酒后驾驶,赢面像我们撞过来,我老公本能的向外 打轮,一声碰撞,我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幸亏系着安全带,我没什么事,我马上看到方向盘死死的顶在了老公的胸部,老公说:快报警。老公神志比较清醒。

10 分钟之后警车来了,我下车和警察说明情况,警察也在做着调查,这个时候警察说:打120.我赶忙打了120,一会120来了,几个人把戳在老公腰部的方向 盘往外拉,我看见拉开一点缝隙,几个人慢慢的把老公放在担架上,固定好,完全出来我看到老公的裤子都湿了,双腿成内八字待着,我本身是学医的,我知道这是 什么情况,我不敢再往下想。警察把事故处理完,让我和老公一起坐上了救护车,我这个时候给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都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在医院汇合。

路上一路堵车,这个时候老公说:有点上不来气了。护士马上给他氧气,这个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如果是骨折,应该会疼,但是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我想的和我看见的基本上差不多了。

1个小时之后,急救车拉我们到了积水潭医院,急诊已经有4个护士和一个医生等着我们了。护士轻轻的把老公放到医院的担架车上,我结了帐,急救车就走了。

积水潭医院的护士说:马上送1号手术室。我问:在哪?几楼?护士说:4楼,你是他什么人?我说:我是他妻子。护士说:你和我们一起上来吧,要签字。我说:我给父母打个电话,告诉她们在哪?打完电话我就跟他们上去了。

到 了手术室,护士说:你现在这里等,一会我叫你。她们把老公推进手术室,我在外面等着她们来。20多分钟之后,她们先后来到手术室门口,问我什么情况,我一 一的和她们说了。她们也很着急,这个时候护士出来了,家属在吗?我说:在。来,签个字。我进去看到是手术同意书和麻醉同意书。我听着医生讲完,我签了字, 护士说:外面等吧。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我和她们一起焦急的等着结果。

晚上9点半,出来一个医生,我们刚忙上前去询问怎么样了 ?

医生说: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一点也不高兴,她们很高兴。因为我是学医的。

医生继续说:很遗憾,由于车祸造成的冲击力太大,导致胸九,十,十一,十二,腰一,二。爆裂性骨折,已经伤到神经。她们表示出惊讶的表情马上询问:什么意思?

医 生继续说:也就是说,他后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我看到我父母脸色很不好看,他父母哭了起来。这个时候老公被推了出来,身体被被子盖上,我看到床边挂着 尿袋,护士说:已经联系好病房了,现在推过去。我们一起跟着来到病房,把老公放到病床上,由于麻醉的原因,老公还没有醒来。我和她们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了,我在这里陪他,你们回去吧。他的父母说:还是我们来吧。我说:妈,没事,我来吧。这个时候我妈给我用了个眼神。他父母执意要在这陪护,我说:那我请 假,明天早上换你们来吧。他父母说:好。

我跟着父母回到了家,父母说:你是学医的,你跟我们具体说说,我们不懂。我说:没什么大事。她们 说:没大事?后半生都坐在轮椅上了,你还年轻,你们又没有小孩,离了可以再找啊。我说:妈,你说什么呢?我妈说:你们必须离婚。我说:我爱他,我不能抛弃 他,如果没有他,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我妈说:你还年轻,你以后要照顾一个瘫子吗?我说:我能做好。我妈说:你会后悔的。我没有在和她争论,进自己的房间 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也没有手机,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穿好衣服,和公司请假,我打车来到了医院,看到老公已经醒了,我说:妈,你们回去吧。我来。他们回去了。

我 来到老公身边,说:怎么样?感觉?老公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说:过些日子就会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流了出来。老公看出来说:我到底怎么样了?我 说:没有什么大事。这个时候惊人的举动让我也没有想到,老公自己用胳臂把被子掀开了,我看到他双腿打着石膏,中间那里插着尿管,就心疼,老公也看到了说: 这是什么?我忍着泪水说:你看你双腿都打着石膏,也不能下地走路只能是插着用他来导尿。老公说:什么时候能下地?我说:要3个月吧。老公似乎平静了许多。 我说:你要好好配合。

3个月我每天帮他翻身清理身体,喂他吃饭,终于到了拆石膏的那一天,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7月4号早 上他拆完石膏推回了病房,护士把他抬到病床上。在这期间,医生推过来了一个轮椅,他看到了说:这是轮椅?我说:是。他说:我不是好了吗?我只能继续骗他 说:你伤的很重刚拆了石膏,要慢慢的锻炼才能恢复,这锻炼期间就要坐轮椅知道吗?他说:那我这个尿管?我继续骗他说:你插了很长时间了,如果一下就摘了, 会影响以后排尿,这个也要慢慢来摘。老公相信了我的话,躺在床上。我也稍微轻松了一点。这个时候主治医生过来了,说:你跟我来一趟。

我跟着他过去,来到办公室:他说:现在只能恢复到这样了,他后半生都要坐轮椅,性功能也丧失了。我说:性功能不能恢复吗?我还没有孩子。医生摇摇头说:这个是不可逆的,你要做好准备。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确实没有准备好,受到了打击。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7 月20日我把他接出院,我把他放在轮椅上,推着他出去,叫了一辆残疾人出租车,我们打车到楼下,走无障碍设施,把他推回了我们的家,我给他父母打电话说: 已经到家了,人没事,你们别着急了。给他们打完,又给我父母打,我父母电话里就说:赶快离婚。我挂了电话,推着老公来到卧室,把老公放到床上。老公说:这 么多天怎么还是不能站,怎么没有感觉?我说:你想站吗?老公说:想啊。我架起老公的身体,老公的脚背在地面上,我把老公都脚放平,手抱着他的腰,他搂着我 的脖子,我说:这不是能站吗?老公说:为什么我没有站在地上的感觉、我说:可能是伤的很严重,还要在按摩训练吧。老公说:那我现在就要按摩,我要快点好。 我说:嗯。我把他放到床上,帮他把裤子脱掉,看到两腿之间的地方小小的,还插着尿管,很心痛,再看到他的双腿,几个月没动,已经有点萎缩了,我从双脚开始 帮他按摩,按摩了20分钟,我看他睡着了,可能是累了。我用手摸着他双腿之间的家伙,没有任何反应,我的心也凉了。

不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知道他没有能力了,今天还打电话劝我离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源;http://bbs.tianya.cn/post-feeling-3263286-1.shtml


腾讯15年商业模式变迁:如何由一脉细流奔涌为千亿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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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腾讯15年商业模式变迁:如何由一脉细流奔涌为千亿浩汤?

本文转载自《新财富》杂志的《“帝”企鹅的顶层设计》一 文,作者为王伟、魏炜、华欣。本文是少有的对腾讯15年历史与商业模式演变进行纵横切剖的透视之文,虽长,但读来很酣畅过瘾。不过,虎嗅略表异议的是,题 目叫“顶层设计”似有不妥。想必马化腾也不认为他一路做腾讯下来,是从“顶层设计”而来,相反,倒是由涓涓细流,最后流淌为浩汤,比较符合实际。
 
以下,为该文主要内容,在原文基础上略有删节。
2013 年9月3日,腾讯(00700.HK)以421.2港元/股收盘,总市值达7799亿港元,中国互联网公司市值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按当天的汇率牌价 折算,在全球互联网公司中,腾讯的市值仅次于谷歌的3000亿美元和亚马逊的1360亿美元。并且,就在市值破千亿美元的当天,马化腾又联手搜狐张朝阳, 以4.48亿美元外加搜搜等资产购得搜狗36.5%的股权,将同为竞购方的360和百度两位老对手再度击退。
从 8月5日微信5.0版本推出,腾讯的股价就开始了一路飙升,屡创新高。从市值6000亿港元到7000亿港元,腾讯这只“凶猛”的企鹅,前后只用了50天 时间。而2004年6月其在香港联交所上市时,发行价不过3.7港元/股,市值数十亿港元。这家1998年成立、以一款免费的即时通讯软件起家的小企业, 经过14个年头的发展,已经成为年营收超过70亿美元的互联网巨头。

 

 

 

微 信的高速成长和高黏性,让许多行业面临被挑战甚至被颠覆的可能。究竟如何理解微信这款产品的发展轨迹,继而推断其发展方向?仅从单一产品的角度并不能完全 解读,必须要将微信放在腾讯公司的大背景下,结合其顶层设计的逻辑和整体架构,才能尝试解答微信何以诞生、在腾讯庞大的产品体系中所处的地位、未来如何商 业化以及会给移动互联网生态带来哪些变化等一系列问题。
“流量变现”的实践者
普 通用户对腾讯的认识或许仍停留在QQ即时聊天工具上,但这个好用的即时通讯工具,绝大部分用户却没有花一分钱来使用它。而且腾讯还提供了众多其他的产品和 内容,例如微信、QQ音乐、QQ门户等。一个互联网用户,完全可以免费利用腾讯的产品来满足大部分的在线生活需求。而腾讯则依赖超过2万名员工以及庞大的 服务器群,来提供这些产品和服务,运营成本并不低。那么,腾讯是如何一步步通过这些成本不低的免费工具,来打造一个年营收超过70亿美元的互联网企 业?QQ又是如何盈利的呢?
自从互联网企业的鼻祖雅虎开了服务免费的“好头”以后, “烧钱赚流量”和“流量变现”就成为了横亘在所有互联网企业面前的难题。如何获得流量(战略选择)和流量的变现效率(商业模式),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互联 网企业的盈利能力和市值表现。回顾腾讯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它对“流量变现”这个难题,交上了一份相当出色的答卷。
生存之困
1998 年,软件工程师马化腾模仿以色列即时通讯软件ICQ,开发了中文版的OICQ,并和友人一起创立了腾讯。虽然是模仿,但OICQ还是进行了一些适应中国用 户使用习惯的“微创新”。同时期,中国互联网用户人数进入爆发期。内外部因素的结合,使得OICQ的用户数量增长迅猛。1999年2月首次上线后,两个月 内注册用户就达到了20万,到11月时,用户数已经突破百万。
这个成绩在让创业者惊喜的同时,也带 来了烦恼:如何盈利?从产业格局的角度分析,市场上同类型的即时通讯产品有数十款,且本身技术含量不高,准入门槛低;用户关系网尚未建立,用户迁移成本 低、议价能力强;用户没有支付习惯,且支付方式也不成熟。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OICQ根本无法向用户收费。商业模式的缺位让企业找不到盈利之门,但猛增 的服务器成本、带宽成本和人力成本却随着高速增长的用户数实实在在地发生。企业何以为继?
最开始, 在没有实体产品的前提下,腾讯曾尝试出售虚拟商品,最先想到的是出售靓号。但这种商业模式价值空间有限,无法匹配高速成长所带来的成本支出。同时过度依赖 出售号码的商业模式会严重破坏用户体验,使得完全免费的竞争对手更容易吸引用户,从而动摇即时聊天软件的价值基础—用户数量。这时,创始团队成员只能靠着 替电信运营商做一些短期项目来贴补。
2001年,因为和ICQ知识产权诉讼而更名的QQ,注册用户 已达5000万,但仍未找到合适的商业模式。在这种境况下,创业团队甚至动起了出售公司的念头。此前,QQ的模仿对象,同样没有商业模式的ICQ,被 AOL以4亿美元收购。考虑到QQ在中国市场的先发优势,虽然前景不明,但IDG和电讯盈科还是向腾讯提供了220万美元的风投资金。
这段早期在生死存亡边缘挣扎的压力,以及不断增长的巨大用户数量所带来的诱惑,给腾讯种下了不断战略扩张和寻找商业模式的基因。
  
第一桶金:向用户收费的三种模式
依 托庞大的注册用户数和活跃用户数以及用户之间的网络效应,通过电信增值服务向用户收费、虚拟商品销售以及“Freemium”三种模式,腾讯开始了“流量 变现”的尝试。2004年腾讯税后净利润达到了4.5亿元,并成功上市。这大大增强了腾讯的资金和人员实力,让其有能力进入其他领域。而主营业务的高毛利 和强盈利能力则让腾讯在战略实施的节奏上更有耐心,并在新领域扩张的早期更多关注用户体验和用户数量。
——SP模式
2000年12月,电信运营市场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刚从中国电信分家出来不久的中国移动,推出了“梦网”创业计划,正式向SP(增值服务提供商)打开了大门,也迎来了互联网企业的第一个盈利时代:移动增值服务。
在 SP模式中,电信运营商负责提供通道等基础设施和收费,擅长做服务的SP和CP们则负责提供服务和内容。这种业务系统的分工让互联网企业避开了自己向用户 收费的难题,而转为嫁接在运营商成熟的商业模式土壤上,通过运营商向用户收钱然后分成。互联网企业的商业模式第一次有了一个从产品到流量到收费的完整闭 环。SP模式救活了包括在退市边缘挣扎的三大门户等一批互联网企业。
腾讯创业团队的多人曾在电信体 系工作,且其同时还在为中国电信做外包项目,在面对外部环境带来的机会时,突破顺理成章。它顺应中国人喜欢通过打字聊天而非语音交流的习惯,将PC端上建 立的客户关系延伸到移动端,提供在手机上的即时聊天服务(手机QQ),独家服务于移动交流这一需求。在当时这个巨大的蓝海市场,腾讯掘得了第一桶金。在腾 讯与中移动的合作模式中,中移动每月通过短信通道向手机QQ用户收取5元资费,腾讯与中移动以2:8分成。
此时,腾讯已经拥有相当大的用户基数,在PC端的即时通讯市场遥遥领先,同时已基本建立“用户关系网”。具备了相当高的“护城河”,腾讯在手机QQ这段战略发展时期才能以较低的资本投入获得较强的盈利能力。
此 后,腾讯推出了自己的门户网站,开始涉足门户型SP服务。2002年,移动增值业务给腾讯带来了2亿元的收入,占其总收入的76%。到2004年腾讯上市 当年,其移动增值业务的总收入上升到6亿元,毛利率更是超过60%。独家垄断的专项型SP商业模式不仅为腾讯赚到了真金白银,还为其日后的发展和扩张积累 了雄厚的资本基础。

令 人惊奇的是,腾讯手机QQ这种SP服务的生命力之长久。2004年开始,移动逐步加强对SP的监管力度,移动增值业务的市场不可避免呈现萎缩势头,众多依 靠SP业务上市的公司纷纷式微,三大门户也开始准备转型,时至今日,SP收入在三大门户的收入比重已非常之低。但腾讯的SP服务却一直推陈出新,延续至 今。到2012年,移动增值业务收入仍然高达37亿元。甚至于仅腾讯手机QQ一项服务就占据了广东移动40%的流量。

尽 管腾讯靠SP模式赚到了第一桶金,但在这种高度依赖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商业模式中,流量结算、计费、支付等关键环节都掌握在中国移动一家手中。高度依赖单一 客户的商业模式,虽然在当下还有相当强的盈利能力,但要诞生一家高成长、高市值的公司绝非易事。如果腾讯的商业模式停留在SP时代止步不前,其企业价值也 会相当有限。这点也被日后资本市场对单纯依赖SP业务互联网企业的评价所证实。
——虚拟商品销售模式
2004 年4月,Facebook还是一个在哈佛校园内刚刚上线的照片评分网站,腾讯的用户数量则已突破3亿。坐拥“亿级用户”这座金矿的腾讯,当然不满足于仅仅 通过与电信运营商分成这种模式来变现。那么,是否能直接向3亿用户销售物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商品销售模式,是否能在代表“新经济”的互联网行业 里运行?
QQ原本是一款交流工具,和内容运营并不相关。它与安全、播放器等客户端应用最大的不同在 于带有一定的社交属性。有社交的场合,就有“提升形象”和“彰显个性”的需求存在。通过向韩国互联网企业学习,并精确把握中国用户的心理,腾讯创设出了 “网络虚拟形象”,并为满足这种用户价值提供产品和服务:QQ秀和衍生产品。虚拟的QQ秀,边际成本同样无限趋近于零,但边际收益却并不和音乐、视频等数 字内容一样同样无限趋近于零。
这种“虚拟商品销售”的商业模式要能运行,需要有几项关键资源能力。 首先,数量庞大的用户基数。没有庞大而活跃的用户群,单个用户的平均成本高,可转化的用户基数低,盈利能力有限,从而进入“产品数量少-吸引力低-用户数 少”的恶性循环。其次,“网络虚拟形象”服务需要基础产品具有相当强的社交属性,才能存在用户价值的空间。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用户数量不少的360、迅 雷、暴风影音以及门户网站等,不可能通过销售虚拟商品盈利,而Facebook、人人网、YY音乐等则纷纷采用“虚拟商品销售”模式的原因。
通 过销售虚拟商品商业模式大获成功的互联网企业,目前中国仅有腾讯一家,除了运营能力的差距外,商业模式运行效率上的差距也是重要原因。这种商业模式中的业 务系统和盈利模式并不复杂,但在“拥有庞大客户群,产品具有网络效应”及“产品具有社交属性”这两项关键资源上,腾讯却遥遥领先。

——“Freemium”模式
在“虚拟商品销售”模式获得成功的前提下,基础产品QQ即时通讯软件收费是否可行?
在 QQ试图推出收费会员服务的同时,淘宝通过免费服务打败易趣收费服务,在易趣占据逾90%市场份额的情况下反败为胜。而彼时有微软撑腰的MSN正在进入中 国市场,已晋升为全球第一大电信运营商的中国移动也推出了飞信。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下,腾讯民营企业灵活的机制、超强的产品能力和运营能力在成功推行“多数 人免费,少数人收费”的“Freemium”(Free + Premium)收费服务上,起到了关键作用。
首 先,腾讯一步步扩充免费服务的内容,包括QQ群服务、网络硬盘、QQ秀、QQ靓号、皮肤、上线铃声、表情漫游等,产品在功能和体验上的领先优势不断扩大。 其后,它开始了多元化的尝试,围绕用户在线生活的需求,依靠QQ品牌以及低成本、高到达率的推广渠道,不断推出各种产品:QQ游戏、QQ音乐、QQ浏览 器、QQ旋风下载工具、QQ宠物……
待这些免费服务在各自领域占据前三的位置时,腾讯已经拥有了庞 大的产品特性类型和衍生服务种类,为推行“Freemium”模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而,它得以在“不伤害大众用户体验的基础上,增强对付费用户的吸引 力”这项核心商业逻辑上把竞争对手甩得更远—即精确地区分1%客户和99%客户在需求上的差异,在不伤害99%用户使用体验的基础上,推出对1%客户有吸 引力的付费服务;并通过会员等级等保持付费用户的黏性,逐步扩大付费用户的数量。
“Freemium”模式并非腾讯独创,而其会员增值服务却是中国互联网企业里运营得最为成功的。庞大的用户数和数量庞大的产品和服务种类是其“Freemium”模式得以成功的关键资源能力。MSN、 飞信和QQ相比,无论是产品特性和衍生服务种类都要少得多,这种情况下一刀切推行“Freemium”模式,要么严重伤害免费用户体验,使得用户大量流 失,要么对付费用户吸引力有限,付费用户转化率低且盈利能力差。迟迟无法找到商业模式运营的窍门,使得MSN和飞信始终是个亏损的成本中心;加上微软和中 国移动的KPI考核机制,公司资源自然不再向这些业务单元倾斜,产品能力开始下降,和QQ在产品上的差距越拉越大,二者日渐衰落的命运也就无可避免了。
而 与迅雷、暴风影音、PPS等其他采用“Freemium”模式的互联网企业相比,服务种类数量众多以及各产品在流量、品牌和服务细分方面的互相支持,是腾 讯能运营得更为出色的原因所在。前者由于服务种类有限,没有包围用户的多种客户端,只能采取在免费版插入广告、付费取消广告这种人为设置、破坏体验的方 式,来区分免费用户和付费用户—QQ即时通讯软件也有广告,但并不依赖于广告,数量也少得多。相较之下,迅雷的免费用户则要忍受大量的广告和捆绑服务,并 在“高速下载”及“离线下载”等核心功能上受到严重限制。
同时,“Freemium”模式要运转起 来的关键资源能力—“服务种类的数量”,也为腾讯日后的战略扩张种下了基因。它迫使腾讯不断进入新领域,以巩固其细分基础,扩大运营优势,甚至包括音乐、 博客等这些难以独自盈利的产品领域:绿钻服务使得腾讯音乐成为全国唯一一个运营正版音乐而能独立盈利的音乐播放器;黄钻服务让QQ空间成为全球第一大博客 的同时实现独立盈利,而黄钻的特权之一虚拟形象,本是基于QQ即时通讯软件的一项服务;蓝钻服务让QQ休闲游戏在打败联众之余,还成为公司的盈利来源之 一。
产品线之间的特权交叉渗透,使得腾讯在设计“Freemium”模式时游刃有余。而产品间的交叉推荐,又让新产品的用户数很快能达到“关键数量”。这让腾讯在进入很多新领域的时候,能很快度过“烧钱阶段”,避免了它们在集团中长期处于“成本中心”的尴尬地位。而百度、新浪等互联网企业在推行新的战略行为时,通常商业模式并不会迅速跟进。
至此,在“亿级用户”的基础上,腾讯通过合作分成模式、销售虚拟商品模式以及“多数人免费,少数人收费”的“Freemium”模式三朵金花,将向用户直接收费的“流量-变现”思路切实落地。
依 靠这三类逐渐成型的商业模式,2004年腾讯税后净利润达到了4.5亿元,并成功在香港联交所上市。此时,从内部看,腾讯用户数已突破3亿并仍在加速成 长;上市融资加上多年盈利积累,腾讯拥有了雄厚的资金实力。而从外部看,网络用户人数仍在高速成长,宽带正在普及,互联网对传统产业的改造程度逐步深入。 上市后不久,马化腾提出了打造“一站式在线生活”的战略目标,尝试将用户的线下时间和行为搬上网,并推出更多的服务,尽可能地占据用户的在线时间。
布局门户、游戏、博客
此 时,围绕着QQ这棵“插根扁担都能开花”的摇钱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稍作观察便可发现,SP业务、虚拟商品销售、“Freemium”服务三类商业模式的 市场空间相对有限,而娱乐、广告、电子商务则和网民的基本需求更为贴近,也是真正可能成长出巨头的领域。如果止步于直接向用户收费,腾讯很快就会碰到增长 的天花板。在2004年上市前后,再度围绕海量用户,腾讯布下了几颗关键的战略棋子。
 
——把持互联网入口门户
首 先,海量用户、超长在线时长、频繁交互和高关注度等元素,自然会让人联想到将客户从交易对象转变为“注意力资源”,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挟用户以令广告主” 的媒体模式。但腾讯以QQ为基础推行这一方式存在明显的弊端。QQ的客户端面板界面面积小,若干个聊天窗口,可以放置广告的位置很少,如强行在小空间放置 大量广告,必然会破坏用户体验。
而要运营媒体模式,门户网站是最佳的展示方式。腾讯在2001年左右开始拥有自己的门户网站,当时的域名是www.tencent.com,访问量和推广力度一直远远落后于三大门户。2003年,腾讯买下域名,并更名为www.qq.com,但起步已明显较晚。
但 后来的发展经历,又一次体现出了当时互联网“内容重复、流量稀缺、入口为王”的产业格局特征。凭借强大的资金实力,腾讯很快在门户内容质量和访问体验上不 亚于三大门户,并不断通过旗下客户端的微首页、弹窗、聊天窗口提示和新闻推送的方法,来推荐自家门户网站。在当时的互联网上,聊天、打游戏的“低端”用户 数量,远远高于看新闻的“精英”用户数量。而门户网站的黏性又远远比不上聊天工具这样有社会关系的客户端,用户迁移成本非常低。加之门户网站间的差异性相 当弱,从高地攻击低处的腾讯很快切入了门户网站行业。2004年,在访问量上,腾讯和三大门户并驾齐驱,并在随后不久超越三大门户,直至今日,其门户网站 在Alexa上中国网站中排名第二,仅次于百度。门户业务的成功,奠定了腾讯媒体模式的基础。
在门 户网站这个最大的媒体资源上取得突破后,腾讯又在地方门户、垂直门户、微博、视频、客户端广告、搜索等媒体形式上发力,并开始整合旗下产品的媒体资源。依 靠QQ即时通讯软件的流量引导,腾讯很快让门户访问量突破了“关键数量”,得以成功进入“互联网媒体”。经过多年培养,以门户为主的“互联网媒体”已经有 了清晰的商业模式,门户业务很快实现独立盈利。腾讯不仅又掌握了一种流量变现的方式,更获得了门户网站这个重要的互联网入口。
——出击网络游戏
腾讯布局的第二颗棋子是网络游戏。网络游戏以其广泛的受众人群,强付费意愿和极高的ARPU,已经成为今日互联网行业最广泛使用的变现方法。腾讯当然不会忽视游戏这个巨大的市场,但擅长客户端的腾讯还是选择了一条稳妥的道路。

2003 年,腾讯推出QQ游戏客户端试水休闲游戏市场,并很快通过弹窗和门户推广的方式,超过了市场份额第一的联众。同时结合“Freemium”蓝钻会员和“虚 拟商品销售”的商业模式,在休闲游戏扩大用户的基础上,逐步实现盈利。2004年8月,QQ游戏同时在线人数就已经达到了62万人,成为第一大休闲游戏门 户。
2004-2007年,腾讯陆续推出了“QQ幻想”、“QQ宠物”、“QQ音速”、“QQ三 国”等游戏,逐步从休闲游戏延伸至大型网络游戏和竞技游戏等对抗性更激烈、付费意愿更强、价值空间更大的领域。并通过代理、自研、收购的方式进一步推出了 大批游戏,为日后盈利能力的腾飞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在游戏这个行业的关键竞争要素里,决定游戏品质的开发团队属于轻资产,变现方式也很容易在用户量达到一定数量后进行模仿,二者都不是稀缺资源,唯有推广渠道是需要花重金、用较长时间打造的。尤其是在参与者猛增的市场环境下,推广渠道的资源就显得尤为珍贵。
盛 大、完美等专业游戏公司,虽具有先发优势,但随着互联网巨头的加入,把持互联网入口的渠道资源开始在竞争中发挥作用。在游戏品质丝毫不弱、变现方式相同的 情况下,拥有低成本推广渠道的互联网公司开始超过盛大、完美等。到2012年,市场排名前两位的公司已经变成了腾讯和网易,而搜狐和盛大几乎不相上下。排 名的变化充分显示了关键资源对于市场格局的影响力。

而 此时已经拥有客户端和门户两大入口的腾讯,在推广渠道资源上得天独厚:客户端基本实现了对用户桌面的包围,门户网站的中国排名仅次于百度。这些流量入口发 挥了重要作用,让腾讯游戏的推广渠道变得无比强大而低成本(甚至负成本,因为相当部分业务自身也能盈利)。加之公司上下对游戏业务的重视,以及一贯的产品 经理文化,让其在游戏品质上提升很快。到2007年,腾讯游戏基本大成。2008年推出的“穿越火线”和“地下城与勇士”两款游戏,更是在日后表现出了惊 人的盈利能力,在2011年的年报中,这两款游戏占腾讯50亿美元总营收的35%。极强的盈利能力带来的资金积累,为腾讯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战略选择空 间。

 

——防御转进攻的博客
第三颗棋子本是一门防御性武器,却无心插柳,在日后变成了一项强有力的战略性进攻武器。
2005 年前后,博客开始流行,其用户生产内容(UGC)的特性非常符合“去中心化”的互联网精神,吸引了众多风投,“博客中国”和“博客大巴”等网站一时风光无 二。此时互联网行业早已不复2000年前后的草莽竞争,而是初现“城邦竞争时代”的端倪,新浪、搜狐,网易等门户网站迅速跟进。很快,新浪、搜狐等以其更 符合中国人阶层感阅读习惯的“名人博客”战略,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成功守住了自己门户网站的主业。
此 时在流量上已经是中国第一大门户的腾讯,自然不会轻视博客。它的防御方式更为简单粗暴却非常有效—直接为所有QQ用户在面板上开通一个QQ空间。QQ海量 高交互用户的资源在此发挥作用,QQ空间的用户量轻松过亿,悄然成为全球第一大博客。到2008年3月,QQ空间的单月活跃用户也已过亿,遥遥领先于新浪 和校内网(现更名为人人网)等,而日后风光无二的Facebook,此时活跃用户数才达到6700万。

当 然,QQ的用户结构以低龄用户为主,QQ空间也仅仅在用户数上领先,但在内容质量上和新浪博客无法相比。不过,博客作为一项单独的业务,一直未曾摸索出合 适的、价值空间足够高的商业模式。而在微博等更适合个人发布信息的平台出现后,更是逐渐走向衰弱,变成一项门户网站的标配。
但 QQ空间却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发展道路。首先是在人人网、开心网等SNS的冲击下,它在原本日记、音乐的基础上,又增加了QQ农场游戏等其他内容,摇身一 变成为了腾讯的SNS。甚至,在很长时间内,其用户数都一直超过Facebook,成为全球用户数第一的社交网站。日后,QQ空间与从QQ校友转型过来的 腾讯朋友一起,以其社交属性及6.8亿的活跃用户量,为日后的开放平台打下了基础,成为今日重要的盈利来源。2011年,QQ空间的分成收入,已经和“穿 越火线”以及“地下城与勇士”一起,成为腾讯前三大利润来源。
当然,腾讯也绝非战无不胜,在互联网 的另两大领域搜索和电商,它的扩张遇到了强有力的阻击。除了进入的时机晚,战略上的迷失和执行层面的失误外,也和这两个领域的领先者同样强大有关。阿里巴 巴和百度在各自领域的用户体验、技术实力、用户习惯培养、数据积累、产业布局和生态企业培养等多个方面遥遥领先于腾讯,并且牢牢占据住了各自领域的流量入 口。当然,竞争还在继续。腾讯仍然在寻找突破的机会,而在这两个领域所推出的“财付通”和“搜搜”,也为腾讯旗下的其他业务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虽然外界 对搜狗今后的发展并不乐观,但联手搜狐收购搜狗的行为,足以证明腾讯已经开始了对搜索领域的发力。
活跃用户突破6亿
到2009年,经过十年发展的腾讯,已经从一个小型企业成长为市值中国第一、全球第三的互联网巨头。此时,在QQ即时通讯软件这个已经突破6亿活跃用户的肥沃土壤上,长出了数棵盈利的参天大树(下表),而腾讯的核心商业模式也基本成型(下图)。

 

同 时,腾讯也在开展新业务上有了清晰的步骤思路。一旦新业务被其他公司证明是有用户价值的,其立马会组织优秀的产品经理和研发人员,集中力量开发出高质量的 产品。然后通过腾讯产品之间的交叉推荐,迅速在用户数上超过对手。等产品在垂直领域站稳脚跟后,根据产品的特性分配其在产品网络中的作用(下表)。

“开放”+“改革”
“3Q大战”的启示
就 在腾讯在互联网世界里攻城略地的同时,随着iPhone的面市、Facebook的诞生以及App Store开放开发模式的成功,整个互联网产业的经营环境在悄悄发生着改变。而在中国的互联网世界里,腾讯已经荣登互联网企业市值第一宝座。与此同时,因 为其超强的竞争力,更因为“观察-模仿-赶超”产品战术、无孔不入的扩张举动,以及“自己来做一切”,“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企业哲学,腾讯被 视为破坏了互联网行业的创新环境,惹来众多抱怨和非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3Q大战”爆发。
“3Q 大战”最终以工信部介入调停,360停止运营“扣扣保镖”,QQ兼容360为结果而告终。对腾讯来说,尽管措辞十分小心,但“逼”用户二选一的做法,从本 质上说还是在干涉用户的自由选择的权利,有绑架用户之嫌。用户流失、企业形象受损、竞争对手趁机得利是直接的损失。腾讯的管理层开始了反思。
虽 然产品众多,但腾讯仍然过度依赖QQ即时通讯软件的推广渠道,而一旦QQ活跃用户数量下降,或推广之路以某种形式被阻断,建立在其基础之上的商业模式都会 被动摇。“3Q大战”的发生,首次让这种潜在的威胁有了变成现实危机的可能。加之可以感受到的移动化、社交化的互联网产业变革正在开始,为了适应用户习惯 和互联网竞争方式的变化,腾讯在2011年前后,开始了一场由产品组合型公司向平台型公司转型的变革。
打造“全产业链开放平台”
开 放平台的实质,是平台的基础资源和应用企业创新力相互激励的正向循环过程。无论是“Wintel”联盟,还是IBM、思科、谷歌都最终演变成了平台型企 业。苹果把开放平台模式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互联网新秀Facebook和Twitter更是依靠开放平台模式得以迅速成长。
腾讯在发展早期所依赖的“移动梦网”SP模式,实质也是一种开放平台。只是当时平台是“移动梦网”,而腾讯是平台上的服务提供方。时至今日,腾讯仍是中国移动平台上最大的SP。
腾讯走向开放平台之路是必然选择,原因之一是增长的要求。腾讯是一家消费者需求驱动的公司,需要靠自身不断推出新产品来满足新需求,实现增长。这样的增长方式在发展到一定体量之后,就会遇到成长极限。
一 是不断推出新产品的增长方式,必然会挤压同行企业的生存空间,尤其是中小型创业企业。这必然要求企业转换至一种和环境更融洽的成长方式。二是用户的需求正 在逐步走向多样化和个性化,无法以内部产品的方式完全满足。只有以开放平台的形式和外部的利益相关者结合,才能更好地覆盖长尾需求。三是竞争逼迫的结果, 腾讯的竞争对手阿里巴巴、百度、360、新浪、盛大和人人网等纷纷走向开放,利用自身在强势领域的资源,吸引应用企业加入,增强生态系统的竞争力。因此, 走向开放是不可避免的战略选择。
在开放转型开始之前,腾讯已经拥有了数百种产品。因此,腾讯的开放 平台和Facebook、360等开放方式相比具有显著的特点,即多平台开放。2011年6月,腾讯公布了腾讯朋友、QQ空间、腾讯微博、财付通、电子商 务、腾讯搜搜、彩贝以及QQ八大开放平台,随后平台的数量不断增加,目前已经有大到包括SNS形态的QQ空间,小到QQ电影票这样的细分市场,大大小小近 30个开放平台。
在这些平台上,由腾讯负责基础建设和吸引流量,开发商负责提供应用和内容,然后就收入进行分成。此外,腾讯还根据中国市场特点及自身资源能力,为开放平台开发商提供了账号、推广资源、计费方式、数据分析等一站式服务。
多 平台开放的战略虽然会带来一定管理协同上的难度,但却会在入口层面发挥很强的协同效应。例如,游戏开放者可以一次性开发就将游戏发布到腾讯朋友、QQ空 间、腾讯微博、腾讯游戏、3366等API相同的多个平台,大大增强了游戏和用户的接触面。而中小网商也可以一次注册,将商品发布至腾讯拍拍、QQ网购、 彩贝、QQ团购和财付通等多个电商开放平台。
多平台的战略更让腾讯可以介入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在开放之前,腾讯的产品服务多为自有,而转为开放之后,其多个开放平台覆盖了互联网应用的各个环节,腾讯便采取了全产业链的开放平台战略。

一 个典型的中国开发者可以用“腾讯云”平台来做云服务器;在QQ空间、腾讯朋友、腾讯微博、Q+平台、QQ游戏、腾讯应用中心等应用平台发布应用;用QQ即 时通讯软件、QQ空间、腾讯朋友、腾讯微博等社交工具开展“召唤老朋友、提醒、邀请、挑战、炫耀、好友请求”等社交营销方式;也可以用腾讯推出的广告系统 “广点通”在社交平台的广告位上高效率地发布广告,或者在平台上的应用之间开展交叉推广;“黄钻系统”为开放者提供了增值服务盈利模式的工具;用财付通来 进行收账和支付;用数据分析工具“腾讯罗盘”来分析用户属性和行为以提高应用品质。在腾讯一家的平台上,开发者完全可以完成以上所有行为,只管专心做好应 用和内容即可。
腾讯还进一步成立了中国互联网公司规模最大的“互联网共赢产业基金”,规模已达 100亿元。这为平台上的应用企业提供了资金的支持,达到了培育优秀内容、“占据源头”的目标。效仿当年大获成功的IBM CVC,腾讯在自组产业资本的同时,还作为LP,对创新工场、俄罗斯投资巨头DST旗下的基金进行了出资,并且和Gree、DCM、KDDI等共同建立 A-fund基金。和这些优秀VC的合作,保证了腾讯能利用其投资能力和资源,提高自身的投资成功率。更能加强和这些VC的被投企业之间的产业合作,拓展 自身的投资范围。
多个开放平台涵盖互联网应用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对于提升整体生态体系的竞争力,有 着积极的作用。一是多平台入口的聚合,聚拢各平台的流量,让应用发布者一次开发、多平台发布。二是产业链的完善,中国开放平台产业的发展完善程度远不如美 国市场,在云服务、统一账号、营销推广、支付平台等多个环节都没有出现高质量的第三方服务者,这限制了开放平台的发展,而腾讯利用已有资源的二次开发,在 自身的开放体系内补齐了这些环节的缺失,使其开放体系的竞争力较其它仅提供流量的开放平台更强。和新浪微博、人人网等开放平台相比,腾讯在入口的丰富性和 全面性上要远远胜出;而和360、百度、盛大等相比,腾讯的账号体系和背后的社交关系让它可以提供一站式登录和社会化营销推广,更丰富的产品线让它可以提 供更强的支付手段和地图、音乐等API。正如马化腾所说:“开放不仅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能力。”
 
从“全面自有”到“培养生态”
为 了配合开放平台的商业模式,“依靠自有产品进行扩张而非投资或收购”的指导方针也随之发生转向,逐渐向“对应用开发者开放,帮开发者赚钱”和“培养生态” 转变,目前尚在转型过程中。原先的“模仿先行者”和“微创新赶超”等也部分受到了抑制,而转为“做好基础服务”和“鼓励开发商创新”。
在 电商B2C领域,由收购易迅取代自有的QQ商城。在团购领域的体现尤为明显,分别为自有的QQ团购、投资的F团以及和Groupon合作的高朋网三种扩张 方式。在垂直电商领域更是采取投资方式来扩张。而在基础平台领域,如SNS、微博等,则仍是以自有产品扩张为主。战略的扩张与收缩明显受到了开放平台商业 模式的影响。
布局移动端
腾讯 在移动端的产品布局依然延续了其在传统互联网上的“孵化”和“赛马”战略。除了将PC端、Web端上的优势应用,如QQ、QQ游戏、QQ音乐、腾讯新闻向 移动终端平移,以统一账号和云服务加强用户黏性和体验外,还开发了数量众多的移动终端特有产品,如应用宝、腾讯手机管家、QQ通讯录、QQ阅读以及各种移 动终端游戏等。
虽然已经在各种移动终端和操作系统上推出上百种产品,但目前其对腾讯营收的贡献非常之小。它们的存在除了占据移动端上流量入口外,腾讯更是希望以“赛马而不相马”的方式培养出新的平台级应用。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而又出乎意料的,当属微信。


原罪陈光标:靠欺骗与忽悠赚取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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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27日,那位在电视节目中细声慢气的中年男子,突然发表了一篇措词强硬的长微博:“那场个别媒体对我的所谓‘重磅新闻调查’的风 波,有沉渣泛起之势。这一次,我绝不再软弱……诋毁中伤、恶意诽谤,想搞臭我,搞倒我。‘陈永洲’们再狡猾再猖狂,也难逃恢恢法网……将躲在暗中的黑恶之 人绳之以法,我愿花一千万征集有价值的线索。绝不食言!”

既然是“中国道德领袖”、“中国最具影响力人物”、“中国最具号召力慈善家”,自认为社会公众楷模,就没理由对舆论监督如此愤怒的嘶吼。这超乎寻常的情绪表达,难免让人产生联想——青筋暴起的背后,会不会隐藏着虚弱的喘息?

没错,这位如今热衷于将钞票摆出各种造型的企业家、慈善家,其自称的“第一桶金”,便是笔彻彻底底的不义之财。此原罪非彼原罪,不是“体制改革下的创富争议”,而是一次标准的忽悠与欺诈。

陈光标多次向媒体讲述自己贫苦的童年:出身低微、家有饿殍。直到从南京中医学院毕业后,他的经济状况似乎也没有得到根本改善,当针灸推拿大夫、开拉面馆、摆地摊,尝试过各种生意,但是一直都不成功。

1994年的一天,陈光标在街上闲逛时,在一家药店门前看到许多人正围着一台袖珍仪器咨询。这个仪器只有普通收音机大小,名叫“耳穴疾病探测仪”,号称把电极夹在耳朵上,就能测出身体哪个部位有病,很受老年人欢迎。

这台仪器原本的功能是:患者手持一端金属棒,而另外一端由医生在患者同侧身体的耳部来回试探,无论是“心肝脾肺胃胆关节肾脑胰腺肠道膀胱”哪里的病变,一发现了,仪器上“那个红灯就一闪唧唧唧”。

针灸大夫陈光标感觉天上掉了个馅饼,可是它的检测结果不够直观,“如果能让患者更直观地看到检测结果,效果一定大不一样。”于是就花168元买了一台回去。

又 花了3000块钱请南京中医学院和南京师范大学的专家研究后,陈光标得到了改造方法:买一台旧电脑显示器,把显像系统整体拆掉,只剩一个空壳子。然后找一 个和荧光屏等大的塑料板,在上面画个人体结构图,“心上面装一个发光管,肝上面装个发光管,胃上装个发光管”,再将这个装上发光管的塑料板安置在已经掏空 的显示器正面。接下来从显示器旁边伸出两根金属棒,进行诊断。“一旦发现病变”,发光管就会亮,能在显示器(塑料板)上直观地看到身体哪个部位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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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年11月7日,陈光标为此申请了专利“新型电子疾病探测仪”,专利号942428390,至今可在国家知识产权局的网站上查到。后来,曾有人感觉这个“看 起来很漂亮的仪器抱起来很轻”,陈光标就找了个摩托车电瓶放进去,这次再一抱起来就感觉真材实货,“还蛮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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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后陈光标就带着这个仪器回老家赶集,穿个白褂戴个白帽子,耳朵上戴个听诊器,显示器上标了个广告语“不用开口说句话,两分钟内知病情。”赶集的老乡“一看 是个高科技,是台电脑”,就排队过来诊查,诊查费一元。回到南京后,陈光标在新街口邮电局门口的马路上摆摊,并利用中医专业给患者开药方,将诊查费提高到 了二至五元,一天可进账一两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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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 个月下来,陈光标赚了万余元,感觉这样挣钱还是太慢。于是陈请南京电视台来策划了一个五分钟的广告宣传片,到安徽的县级电视台花1000元放了10个晚 上。然后不少个人诊所、地摊商贩就找过来,那段时间的生产供不应求。陈光标168元进货,然后买个外壳画个人体图,改造后整体成本不超过600元,最后以 8500元一台的价格出售,自己装的几十台很快卖完。之后陈又用赚来的30万元去深圳买外壳、发光管进行批量生产,终于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据说,“连 北京的各大商场都有陈光标的这种产品”。

1997年,陈光标成立了南京金威利电子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至今在网上搜索“实用致富机械大全”,还有此公司出售“获得国际金奖”的CT型耳穴测病治疗仪的信息。到1998年时,陈光标自称“大概净赚了两千多万”。

一 般来说,这种十几倍利润的业务不能算差了。然而就在风头正盛时,这个被陈包装改名为“跨世纪家庭CT”的产品却并未实现跨世纪的愿望。1999年12月 21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发文《关于全国医疗器械博览会监督检查情况的通报》,该文第二部分称“部分产品宣传材料不实,尤其是南京中医药大学金威利公司 在宣传材料中称该公司的光标牌CT型耳穴测病治疗仪具有CT功能。该公司在1998年成都博览会就做过类似宣传,至今仍未改正。”(原文链接

我 们知道,CT是计算机断层扫描(Computed Tomography)的缩写,是一种通过X射线扫描人体并重建图像的技术。CT机与“光标牌CT型耳穴测病治疗仪”没有任何功能相同之处,所谓“CT 型”恐怕只是陈光标那旺盛的营销心机初次施展的成果。在日后的“好人牌新鲜空气”等营销事件中,人们还将一次次感悟这位拆迁大佬的忽悠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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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早就开始怀疑这个“耳穴测病治疗仪”的真实功效了?没错,这哪能称得上是什么“宣传材料不实”,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产品。

这个诡异产品的理论根源,还是中医那一套——“耳者,宗脉之所聚也,耳朵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耳穴,全身器官组织在这里都有特有的反射区。”、“人体某一脏器或部位患病,在其耳部上就会有相应的电阻降低的代表点。”

1950 年,日本人中谷义雄将“经络穴位”这一与现代解剖学完全冲突的理念发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提出了一套“自律神经良导络系统”。中国人又赶紧将这一套土洋结 合的日货照搬回来,创造了“经络测试仪”,其原理是电源一极接手另一极接耳,通过在耳部不停寻找,如果电阻变低(构成良导体),则该部位所对应的穴位就表 明“有病”。比如耳垂上就有至少7个对应头面部器官的穴位,如果电极接触耳垂时电阻变小,则“耳穴测病治疗仪”的塑料板上人体头部的发光管就会亮,说明面 部器官有病症。早在上世纪70年代时,这种产品就已经风靡中医界,“有的单位甚至用万用表或示波器来探测耳穴”。

任何学过初中物理的人都能 看出,这个机器的实质就是测量人体电阻的变化,且不说这和“测病”没有半毛钱关系,其测量标准本就混乱不堪——皮肤状态对人体电阻的影响很大。潮湿状态下 的人体电阻比干燥条件下低15~25%,如皮肤长时间湿润(出汗),则皮肤电阻将迅速下降至几乎消失。金属粉、煤粉等导电性物质污染皮肤,乃至渗入汗腺也 会大大降低人体电阻。角质层或表皮破损,也会明显降低人体电阻。而且不同个体的电阻也有不同,比如对于某甲来说完全无反应的触电测试,对于电阻较低的某乙 来说就可能显示“胃部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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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而,陈光标竟说“准确度还蛮高的,90%以上,观众一个接一个都说准”。这更是弥天大谎,即便在从事耳穴研究一辈子的陈巩荪教授等人所著的《耳针研究》一 书中,也只敢说“有一定的辅助诊断价值,也存在着不少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而在陈光标校友、南京中医药大学董勤等人所著的论文中,记载的耳穴探测器门诊 案例,其准确度也不过76.77%,并称“因此应用本仪器诊断疾病不能绝对化,尚需结合临床表现及其它诊察方法进行综合判断,才能最终确诊。”

再 直白点说,即便在研究耳穴看病的“专业中医同行”眼中,这也是一项并不足够完善,仅能当成辅助诊断手段的技术。而到了陈光标的口中,就成了“不用讲话,你 往那儿一坐,你有什么病它上面就能显示出来,你的心、肝、脾、肺、胃、胆、关节、肾、脑、胰腺、肠道、膀胱有什么病都能看到”、“3至5分钟即可诊治人体 16个主要器官的病变,不用抽血化验直接看出。”

难怪陈光标当年“出诊”时,一同在街头摆摊的人给陈取了个外号叫“假医生”。而据媒体报道,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证实,陈光标本人都不相信这种诊疗仪器真能测出人身体某部位的病变,加以治疗。理由之一是,“从来没见他(陈光标),给自己和家人看过病。”

自成名以来,陈光标至少对几十家媒体说过“跨世纪家庭CT”是如何帮他收获了第一桶金。这样一个靠销售违反《广告法》等法规、欺骗病患及中老年人的假医疗器械起家的投机者,怎能担得起“中国道德领袖”这样的称号?

来源:http://www.huxiu.com/article/26321/1.html


How Bitcoin Is Like North Ko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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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igroup currency analyst Steven Englander is out with a long Sunday note talking about everyone’s favorite topic: digital currency.

In it, he makes an important observation about the extreme inequality in the Bitcoin world:

Best estimates are that there are about one million holders of Bitcoin;  47 individuals hold about 30 percent, another 900 hold a further 20 percent, the next 10,000 about 25% and another million about 20%, with 5% being lost.  So 1/10th of one percent represent about half the holdings of Bitcoin and 1 percent close to 80 percent. The concentration of Litecoin ownership is similar.  Most of the big wallets have been in place from early on, so sitting back and watching your capital grow has been a very successful strategy.

The distribution of Bitcoin holdings  looks much like the distribution of wealth in North Korea and makes the China’s and even the US’ wealth distribution look like that of a workers’ paradise. There are estimates of a  Gini coefficient of 0.88 for Bitcoin, but if anything the estimates are low if big holders own multiple wallets and the overall concentration of Bitcoin wealth is greater than in the sample used to estimate the coefficients. The most recent estimate of Gini coefficients of wealth concentration does not show any country above 0.85, but this sample did not include North Korea.

The uneven distribution of Bitcoin wealth may be the price to be paid for getting a rapid dissemination of the Bitcoin payments and store of value technology. If you build a better mousetrap, everyone expects you to profit from your invention, but users benefit as well, so there are social benefits even if the innovator grabs a big share.

How problematic is the unequal distribution of Bitcoin?

If you harbor the notion that Bitcoin is an alternative to the US Dollar/Fed system (as many diehard Bitcoin true believers do) then this seems very problematic, as a world where Bitcoin became the primary unit of exchange would be a severely unequal one.

But if you see Bitcoin as just a payment system that augments the US Dollar — but doesn’t replace it – then it’s not clear how bad it is. Severe inequality in any given country has social problems because there’s no easy escape from that world. Nobody is forced to live within the Bitcoin system, so it’s not going to create the same kinds of social problems. This is a bit like the concerns that Bitcoin is deflationary, because the supply is fixed. This would be a problem if a country adopted Bitcoin and everyone were forced to use it… then that would create an incentive for everyone to horde, and commerce would grind to a halt. But since participation in Bitcoin is a fluid things (you can quickly enter into and out of Bitcoin participation) the deflationary aspect is there.

As we’ve argued before, holding Bitcoin is in some sense holding equity in Bitcoin (even though it’s not exactly a company). Thus talking about the Gini coefficient might make as much sense as talking about the Gini coefficient of, a public company, which has a combination of ultra-large individual and institutional shareholders and then a series of irrelevantly tiny minnow shareholders. Does that unequal distribution matter? Eh, not that much.


Forecast 2014: The Killer 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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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John Mauldin

It seems I’m in a constant dialogue about the markets and the economy everywhere I go. Comes with the territory. Everyone wants to have some idea of what the future holds and how they can shape their own personal version of the future within the Big Picture. This weekly letter is a large part of that dialogue, and it’s one that I get to share directly with you. Last week we started a conversation looking at what I think is the most positive and dynamic aspect of our collective future: The Human Transformation Revolution. By that term I mean the age of accelerating change in all manner of technologies and services that is unfolding before us. It is truly exhilarating to contemplate. Combine that revolution with the growing demand for a middle-class lifestyle in the emerging world, and you get a powerful engine for growth. In a simpler world we could just focus on those positives and ignore the fumbling of governments and central banks. Alas, the world is too complex for that.

We’ll continue our three-part 2014 forecast series this week by looking at the significant economic macrotrends that have to be understood, as always, as the context for any short-term forecast. These are the forces that are going to inexorably shift and shape our portfolios and businesses. Each of the nine macrotrends I’ll mention deserves its own book (and I’ve written books about two of them and numerous letters on most of them), but we’ll pause to gaze briefly at each as we scan the horizon.

The Killer D’s

The first five of our nine macro-forces can be called the Killer D’s: Demographics, Deficit, Debt, Deleveraging, and Deflation. And while I will talk about them separately, I am really talking threads that are part of a tapestry. At times it will be difficult to say where one thread ends and the others begin.

Demographics – An Upside Down World

One of the most basic human drives is the desire to live longer. And there is a school of economics that points out that increased human lifespans is one of the most basic and positive outcomes of economic growth. I occasionally get into an intense conversation in which someone decries the costs of the older generation refusing to shuffle off this mortal coil. Typically, this discussion ensues after I have commented that we are all going to live much longer lives than we once expected due to the bio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Their protests sometimes make me smile and suggest that if they are really worried about the situation, they can volunteer to die early. So far I haven’t had any takers.

Most people would agree that growth of the economy is good. It is the driver of our financial returns. But older people spend less money and produce far less than younger, more active generations do. Until recently this dynamic has not been a problem, because there were far more young people in the world than there were old. But the balance has been shifting for the last few decades, especially in Japan and Europe.

An aging population is almost by definition deflationary. We can see the results in Japan. An aging, conservative population spends less. An interesting story in the European Wall Street Journal this week discusses the significant amount of cash that aging Japanese horde. In Japan there is almost three times as much cash in circulation, per person, as there is in the US. Though Japan is a country where you can buy a soft drink by swiping your cell phone over a vending machine data pad, the amount of cash in circulation is rising every year, and there are actually proposals to tax cash so as to force it back into circulation.

A skeptic might note that 38% of Japanese transactions are in cash and as such might be difficult to tax. But I’m sure that Japanese businesses report all of their cash income and pay their full share of taxes, unlike their American and European counterparts.

Sidebar: It is sometimes difficult for those of us in the West to understand Japanese culture. This was made glaringly obvious to me recently when I watched the movie 47 Ronin. In the West we may think of Sparta or the Alamo when we think of legends involving heroic sacrifice. The Japanese think of the 47 Ronin. From Wikipedia:

The revenge of the Forty-seven Ronin (四十七士 Shi-jū-shichi-shi, forty-seven samurai) took place in Japan at the start of the 18th century. One noted Japanese scholar described the tale, the most famous example of the samurai code of honor, bushidō, as the country’s “national legend.”

The story tells of a group of samurai who were left leaderless (becoming ronin) after their daimyo (feudal lord) Asano Naganori was compelled to commit seppuku (ritual suicide) for assaulting a court official named Kira Yoshinaka, whose title was Kōzuke no suke. The ronin avenged their master’s honor by killing Kira, after waiting and planning for almost two years. In turn, the ronin were themselves obliged to commit seppuku for committing the crime of murder. With much embellishment, this true story was popularized in Japanese culture as emblematic of the loyalty, sacrifice, persistence, and honor that people should preserve in their daily lives. The popularity of the tale grew during the Meiji era of Japanese history, in which Japan underwent rapid modernization, and the legend became subsumed within discourses of national heritage and identity.

The point of my sidebar (aside from talking about cool guys with swords) is that, while Japan may be tottering, the strong social fabric of the country, woven from qualities like loyalty, sacrifice, and diligence, should keep us from being too quick to write Japan off.

“Old Europe” is not far behind Japan when it comes to demographic challenges, and the United States sees its population growing only because of immigration. Russia’s population figures do not bode well for a country that wants to view itself as a superpower. Even Iran is no longer producing children at replacement rates. At 1.2 children per woman, Korea’s birth rates are even lower than Japan’s. Indeed, they are the lowest in the World Bank database.

A basic equation says that growth of GDP is equal to the rate of productivity growth times the rate of population growth. When you break it down, it is really the working-age population that matters. If one part of the equation, the size of the working-age population, is flat or falling, productivity must rise even faster to offset it. Frankly, developed nations are simply not seeing the rise in productivity that is needed.

As a practical matter, when you are evaluating a business as a potential investment, you need to understand whether its success is tied to the growth rate of the economy and the population it serves.

In our book Endgame Jonathan Tepper and I went to great lengths to describe the coming crisis in sovereign debt, especially in Europe – which shortly began to play itself out. In the most simple terms, there can come a point when a sovereign government runs up against its ability to borrow money at reasonable rates. That point is different for every country. When a country reaches the Bang! moment, the market simply starts demanding higher rates, which sooner or later become unsustainable. Right up until the fateful moment, everyone says there is no problem and that the government in question will be able to control the situation.

If you or I have a debt issue, the solution is very simple: balance our family budget. But it is manifestly more difficult, politically and otherwise, for a major developed country to balance its budget than it is for your average household to do so. There are no easy answers. Cutting spending is a short-term drag on the economy and is unpopular with those who lose their government funding. Raising taxes is both a short-term and a long-term drag on the economy.

The best way to get out of debt is to simply hold spending nominally flat and eventually grow your way out of the deficit, as the United States did in the 1990s. Who knew that 15 years later we would be nostalgic for Clinton and Gingrich? But governments almost never take that course, and eventually there is a crisis. As we will see in a moment, Japan elected to deal with its deficit and debt issues by monetizing the debt. Meanwhile, in Europe, the ECB had to step in to save Italy and Spain; Greece, Ireland, and Portugal were forced into serious austerities; and Cyprus was just plain kicked over the side of the boat.

There is currently a lull in the level of concern about government debt, but given that most developed countries have not yet gotten their houses in order, this is a temporary condition. Debt will rear its ugly head again in the not-too-distant future. This year? Next year? 2016? Always we pray the prayer of St. Augustine: “Lord, make me chaste, but not today.”

Deleveraging and Deflation – They Are Just No Fun

At some point, when you have accumulated too much debt, you just have to deal with it. My associate Worth Wray forwarded the following chart to me today. There is no better explanation as to why the current recovery is the weakest in recent history. Deleveraging is a b*tch. It is absolutely no fun. Looking at this chart, I find it rather remarkable and somewhat encouraging that the US has done as well as it has the past few years.

As I’ve outlined at length in other letters and in Code Red, central banks can print far more money than any of us can imagine during periods of deleveraging and deflation. For the record, I said the same thing back in 2010 when certain hysterical types were predicting hyperinflation and the end of the dollar due to the quantitative easing of the Federal Reserve. I remain actively opposed to the current level of quantitative easing, not because I’m worried about hyperinflation but for other reasons I have discussed in past letters. As long as the velocity of money keeps falling, central banks will be able to print more money than we would have thought possible in the ’70s or ’80s. And seemingly they can get away with it – in the short term. Of course, payback is a b*tch. When the velocity of money begins to rise again for whatever unknown reason, central banks had better have their ducks in a row!

Deflationary conditions make debt worse. If you borrow money at a fixed rate, a little inflation – or even a lot of inflation – helps a great deal. To think that even conservative Republican leaders don’t get that is naïve. Certainly it is understood in Japan, which is why the success of Abenomics is dependent upon producing inflation. More on that below.

For governments, there is more than one way to deleverage. You can default on your payments, like Greece. We’re going to see a lot more of that in the next five years – count on it. Or you can get your central bank to monetize the debt, as Japan is doing. Or get the central bank to convert your debt into 40-year bonds, as Ireland did. (Brilliant move, by the way, for tiny Ireland – you have to stand back and applaud the audacity. I wonder how much good Irish whiskey it took to get the ECB to agree to that deal?)

Inflation is falling almost everywhere today, even as central banks are as accommodative as they have ever been. Deflation is the default condition in a deleveraging world. It can even create an economic singularity.

Singularity was originally just a mathematical term for a point at which an equation has no solution. Then, in astrophysics, it was proven that a large-enough collapsing star would become a black hole so dense that its own gravity would cause a singularity in the fabric of space-time, a point where many standard physics equations suddenly have no solution.

Beyond the “event horizon” of the black hole, the physics models no longer work. In terms of general relativity, an event horizon is a boundary in space-time beyond which events cannot affect an outside observer. In a black hole it is “the point of no return,” i.e., the point at which the gravitational force becomes so large that nothing can escape.

Deflation and collapsing debt can create their own sort of black hole, an economic singularity. At that point, the economic models that we have grown comfortable with no longer work. As we approach a potential event horizon in a deflationary/deleveraging world, it can be a meaningless (and extremely frustrating) exercise to try to picture a future that is a simple extension of past economic reality. Any short-term forecast (less than one or two years) has to bear that fact in mind.

We Are in a Code Red World

We need to understand that there has been a complete bureaucratic and academic capture of central banks. They are all run by neo-Keynesians. (Yes, I know there are some central bankers who disavow the prevailing paradigm, but they don’t have the votes.) The default response of any present-day central banker faced with a crisis will be massive liquidity injections. We can argue with the tide, but we need to recognize that it is coming in.

When there is a recession and interest rates are at or close to the zero bound, there will be massive quantitative easing and other, even more creative injections of liquidity into the system. That is a reality we have learned to count on and to factor into our projections of future economic possibilities. But as to what set of econometric equations we should employ in coming up with accurate, dependable projections, no one, least of all central bankers, has a clue. We are in unknown territory, on an economic Star Trek, with Captain Bernanke about to turn the helm over to Captain Yellen, going where no reserve-currency-printing central bank has gone before. This is not Argentina or Zimbabwe we are talking about. The Federal Reserve is setting its course based on economic theories created by people whose models are demonstrably terrible.

Will we have an outright recession in the US this year? I currently think that is unlikely unless there is some kind of external shock. But short-term interest rates will stay artificially low due to financial repression by the Fed, and there will be an increased risk of further monetary creativity from a Yellen-led Fed going forward. Stay tuned.

China, Europe, and Japan – Crises in Waiting

We have been waiting for over a decade for a hard landing in China. When you go to Asia it is the number one topic you are questioned about. How long can the Chinese continue to forestall the sort of correction that has needed to take place in every other developed economy in the world?

China is undergoing its most serious policy changes of the last 30 years. The new leadership appears to be taking an aggressive stance toward correcting the problems of excess leverage and bank debt that are obvious to anyone who pays attention. The correction will not be easy, and it will be quite costly, but they may in fact have the ability to skate through without the major depression that typically accompanies a massive bank restructuring. What the unintended consequences are remains to be seen.

China must be watched. It is a major world power in the midst of restructuring. It is in the process of growing old before it grows rich, something no other country of its size and importance has ever done. At the same time that it is dealing with its banking issues, it is trying to shift to become a consumer economy rather than a cheap-labor economy. Like Singapore, it wants to move up the intellectual-capital chain. Singapore has made important transitions multiple times and is a model to be admired. But China is some 250 times larger than Singapore. And its government institutions, especially at the lower levels, are corrupt and inefficient. There is an apparent recognition by the current new leadership that this is a situation that must change, too.

Japan May Be a Moose in Search of a Windshield

I have written about Japan on numerous occasions. My classic line is that Japan is a bug in search of a windshield. We devoted chapters to Japan in Code Red. Upon reflection, I think that referring to Japan as a bug might give the wrong impression. We all know what happens to a bug upon impact. It might be more appropriate to think of Japan as a moose. Ask a Canadian what happens when you hit a moose late at night at high speed. While the collision is not good for the moose, the car and driver are not unaffected.

Japan has opted to monetize its debt. Given their situation, I would do the same. They have no good choices, only potentially disastrous ones. From their standpoint, monetization makes the most sense. The yen is going to drop inexorably in value over the coming decade, unless they decide to choose disaster B (massive deflation or default), which seems unlikely at the moment.

For all intents and purposes, Japan is firing the first missile in what will be a major currency war over the next five to seven years. We have seen such a situation only twice in the past century, and neither of those contests ended well for any of the participants.

For the record, and for the sake of full disclosure, shorting the government of Japan is my biggest single investment. That position is going to get much bigger in the next few months, as I am finally able to hedge my new mortgage. I fully intend to let Abe-san and Kuroda-san to pay for half of my new apartment.

I will have a very personal vested interest in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political situation in Japan. I will keep you updated if I change my mind!

The world has never experienced a major nation like Japan monetizing a significant portion of its debt. Weimar Germany, by contrast, was a defeated nation, did not print a reserve currency, and was not accorded the status that Japan has today. Further, Japanese industry brings its A game to 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 markets. Biggest head-to-head competitor with Japan? It’s not Korea but Germany. And neither country will be happy when the yen is 150 to the dollar. It will be interesting to see the reactions around the world when it is 200 to the dollar. Stay tuned.

And then there is Europe. Again, I have written extensively about the debacle (another D) that is Europe. It is going to cost multiple trillions of euros for them to deal with their situation. Essentially, they either have to break up or mutualize their debts. They have to decide whether there will be a fiscal union as well as a monetary union. While I think they will make the hard decision and elect to remain as a monetary union, that course is not a given. The pain that will come from the required austerity in France and other countries is not to be sneezed at. The various nations of Europe will have to give up a measure of independence in their budgetary process in order to get Germany to agree to the mutualization of debt and unleash the hounds of the ECB.

The greatest impediment to getting such an agreement may not be in Germany; it may be in France. If Marine Le Pen is the answer, then the French are asking the wrong question. Her policies may have some appeal for the French, but they are ultimately disastrous for the European Union. National Socialism is not an answer that has worked well in Europe.

The following cool note on the Germany and its relations with France and the rest of the Eurozone comes from Quartz.com:

Germany is justifiably proud of its many world-class products, and bristles when others criticize its export-driven economic model—as US Treasury secretary Jack Lew did yesterday. Critics like Lew contend that the country needs to focus its attention on boosting domestic spending rather than fine-tuning its export machine, in order to benefit its trading partners, particularly less well-off members of the euro zone.

On the very day of Lew’s rebuke, new data on German foreign trade provided grist for his critique: November exports rose for the fourth consecutive month and imports unexpectedly plunged. But dig into the details and the picture is much more complicated. In the first 11 months of 2013, Germany’s trade surplus with the rest of the euro zone was only €1 billion ($1.4 billion); its surplus with non-EU counties was more than €140 billion over the same period.

If German exporters can generate profits by selling goods far from Europe, they may have less incentive to compete with local European suppliers on their home turf. They also gain the financial firepower to spend more at home in Germany, including on imports produced by its hard-up euro zone neighbors.

Diving into country-by-country trade details complicates the picture even more. It also becomes clear why you hear little criticism of German exports in Amsterdam, while Paris seems positively obsessed. Germany ran a trade deficit of more than €15 billion with the Netherlands in the first 10 months of 2013 (the latest data available), while Germany’s trade surplus with France was worth more than €30 billion.

The key goods that Germany trades with other euro zone members are varied, as the chart below shows. It is easy to say that Germany should export less and invest more, but on the ground the policies dealing with exports of aircraft to France will have little impact on vaccines sold to the Netherlands, just as efforts to promote more imports of olive oil from Italy are quite distinct from the trade in cars made in Spain. These and countless other examples make sweeping calls for Germany to “rebalance” its economy more difficult to achieve in practice than on paper.

There are no easy solutions for Europe. France has to balance its budget or lose access to the markets, just as Italy and Spain did. This will be the moment of truth for the European Union. I think it probably happens in 2015 or possibly in late 2014. (Although, for the record, I’m almost always early with my predictions. At least I usually get the direction right, and in this case I think the direction is clearly that France is going to have to make difficult decisions in the next few quarters. This is not a country that has made difficult decisions easily in the past, nor is it in a mood to do so today.

If you want to see an intriguing and rather blunt article that is provoking furious reaction in France, then I invite you to read the fascinating piece by Janine di Giovanni in Newsweek, entitled the “The Fall of France.” This was followed almost immediately by an article in the same magazine entitled “Fall of France II: How a Cockerel Nation Became an Ostrich,” which elicited even further outrage in the French press. Given that Ms. Giovanni lives in Paris, I wonder whether she will be the recipient of many invitations to lunch in the coming months. Give her a call if you are in Paris; she may need friends.

These articles will give you background to understand how fully difficult it is going to be to turn the French ship around. The majority of the French simply do not want to change the direction in which they are sailing, although they might prefer another captain with another banner. The bond markets have subsidized their wishes a for very long time. I think we are fast approaching the Endgame for Europe.

This has been a very brief inventory of the headwinds for economic growth in the next few years. It counterbalances the rather joyous view of the future that I outlined last week. I get the incongruity. How could one be so excited about the future on the one hand and so dismal on the other? That is the main thought conundrum of my life. That and trying to figure out my kids. I’ve completely given up trying to understand women.

http://www.mauldineconomics.com/frontlinethoughts/forecast-2014-the-killer-ds


香港到底有没有地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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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月前,苹果日报以其一贯来势汹汹的风格,头版头条大标题做了篇报道,叫做:香港也有地沟油 (我想后面应该还有个问号)曝光了一家位于葵涌某个工业大厦的,叫合兴的小型油厂,还有7、8家用该油厂食用油的餐馆(并且给出了订货收货的收据,能搞到 收据,真的很厉害)。

一时间全城人心惶惶,专栏作家,电台节目都在慨叹:HK沦陷了,也有地沟油,facebook,whatapps上疯传一份“水蛇春”咁长的餐馆名 单,说这些餐馆都用了地沟油,我大概瞄了一眼,除了中环金钟那一代,其它地区,油尖旺,大角咀等的餐馆,几乎全部在列。不禁感叹,MD,离开中环,吃个饭 都有风险啊。

然后就是食环署的人跟进,多部门联合执法,那家油厂重门深锁,老板和职员再也联系不上,警察在拿到告票后,强行开锁,进去取了些存货,拍了现场–的 确有点儿脏,乱。几家饭店纷纷公开停用、销毁了购买自那家的存油,并声称一直从他家进货,不知道有地沟油这回事,从此改从其它油厂进货。但仍难挡生意每况 愈下。

到目前为止,这个故事和我在国内时看到的差不多,由流言而起,媒体跟进,流言继续广泛传播,并冠以内部消息的方式,执法部门跟进。但接下来的事,HK和内地就大不同了。

这事儿沉寂了一个多月,前天晚上TVB做的深度新闻节目:新闻透视。进行了一次大辟谣。HK究竟有没有地沟油?答案是:没有!

这个节目从苹果日报的报道开始,追踪了后续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进度:

1.食环署在苹果的报道出街当天就突击抽取了那几家被曝光的餐馆的食用油做化验,老板也很配合,化验结果,全部都符合欧盟标准,没有一项超标的。

2.苹果日报的记者买到合兴油厂的两桶油拿去中大化验,其中一桶,苯丙芘(BaP)含量严重超标,于是认定是地沟油。中大教授后来极力否认,他说,我只是告诉他们苯并芘含量超标严重我从来没说过怀疑是地沟油。

3.TVB记者追寻那一桶苯并芘超标的原因,以及为何那几家餐厅的完全没有超标。结论是:合兴油厂卖豆油及花生油,那几家买的全部是豆油,而豆油完全没有超标。那一桶是混合豆油花生油的混合型油,花生油超标,导致混合后的油也超标,而且超标比例和混合比例完全一致。
这就完美的解释了上述两个疑点。

4.豆油全部是从加拿大和澳洲进口的。而花生油来自哪里呢?来自国内,山东。

5.所以,苹果日报的记者跑到山东做了一番调查采访,回来后咬定这批油有问题,是地沟油。
当时食环署联络了内地质检部门,去调查了那家出产金帝花生油的厂家,发现是个规模很大的炼油厂,获奖无数,甚至参与了国家花生油浓香度标准的制定。苯并芘含量过高的可能原因有很多,未必是地沟油,甚至一定不是因为地沟油。

6.苹果日报记者去的是烟台厂,食环署去的是青岛厂(应该是总厂)

7.地沟油的评定标准很简单:如果油的脂肪酸成分,既有动物油,又有植物油,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地沟油提炼的。

这个报道一环扣一环,深入浅出解答了关于地沟油的疑问,采访了餐馆老板,大学教授(当场做了不少试验),追踪了网络谣言(可惜,正如所料,根本追不到源头,大家都是毫不负责任的转发)

最后的落脚点,是由苯并芘的产生追踪港人的饮食习惯,烧烤,尤其是炭烧,是最不健康的饮食。炸薯条的油,经多次翻用,非常不健康,新鲜的油是最健康的,油熟过一次之后,就开始过氧化,并越来越严重,这样的油,大白鼠吃了半年后就开始高血压。血管壁变厚变硬。

所以,如果一个HK人,早餐吃油条,中午吃烧鹅饭,下午茶吃薯条,晚上吃BBQ,那么他一天摄入的苯并芘,会比食用地沟油还要多。另外,抽烟也摄入苯并芘,并且比地沟油严重的多。

我看了两遍这个20多分钟的深度新闻报道,其逻辑链条中唯一的薄弱环节就是HK食环署到内地那家花生油厂检查的事,HK通知了内地质检部门,然后联 合去检查—-这个只有国内的人才能明白,你会看到歌舞升平,还有一堆获奖证书–你以为是澳洲皇家医学院认证之类的金漆招牌么?这在中国根本狗屁不是,花钱 可以贴满一面墙。

反而我更相信苹果日报记者拍到的照片:一片狼藉的生产车间,苍蝇乱飞,到处油迹斑斑。但未必就是地沟油,只是生产环境比较不卫生。HK那家炼油厂也是,老板之所以锁上门一走了之,不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用了地沟油,而是环境不太干净,有嘴说不清。

苹果日报的报道出街后,HK仔那家权发饭店,生意额由每天十万,跌到每天2万多,老板无奈的说,我最不忿气,就是报纸没有检查就乱写,我根本不是贪便宜才用那家的油,停用他们的油去其它家进口,比他家的还要便宜。

合兴油厂的老板则告诉记者,他快要精神崩溃,不便接受采访,他的朋友说,他做这行三十年,如今事业禁毁,要宣布破产。

在这个事件中,我觉得苹果的新闻伦理受到打击,当然,苹果一贯比较夸张,持一种“矫枉必须过正”的态度对待负面新闻,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哗众取宠,我以前也写过这个问题,这个新闻上,他们显然有点误导甚至错误,正如我开篇所说,如果标题加一个问号,可能会更好。

这篇报道还提到以前网上的流言,说日本有种技术,可以将污泥合成为肉饼夹在汉堡包里吃,记者专门求证了这不是则流言而是真有其事,在日本一所大学的 研究所,有这个项目–当然项目的目的不是为了用这个盈利。现在已经停止。用这件事来说明 ,并非所有匪夷所思的传言,都是假的。

还提了一下餐馆用油回收的事,做的最好的是德国,德国的食用油可以做到百分之百回收(炼制为工业用柴油)HK也有一家这样的企业,放一些油桶在餐 厅,回收餐厅的废油,老板展示,经过加工提炼,果然和新鲜油看上去一样清澈透明,“但这是绝对不能食用的!”,国内的地沟油就是这种油,加入浓香剂制成 的。他说,不知道为何,最近两年的回收价一直在提高。(靠,难道都被买走做地沟油了?)

再看事件中HK各方的反应,你会发现一个法制社会下,人们的安全感来自何方。那些餐馆的老板,个个都很配合调查,因为他们心知自己中规中矩。在这样的社会,中规中矩是可以发财的,不用贪小便宜,昧着良心喂大家吃地沟油。

最后我想说TVB的这篇深度报道,符合优秀新闻报道的两个必要条件:厘清事实,用一种讲故事的方式。看完后,你对一件复杂的事清清楚楚,并且,是节 目本身吸引你看下去的,记者的追问环环相扣,有一条内在的清晰的线索,想你所想,问你所问,像小说,像电影。用这样的报道做教学片,比用那谁的当教学片好 的多(当然,用《60分》的报道更好)。

国内的媒体我看过不少,电视,报纸,杂志,自己真金白银掏腰包买来看,写的好的,真的很少很少很少,通常一篇报道看下来,既没有弄明白事实,也读不 到任何的逻辑性,感觉基本上就是将一些事情胡乱弄在一起交差,有的则画蛇添足般卖弄一下蹩脚的文笔,以图有一两句话写的漂亮。所以现在我基本上除了八卦啥 也不看了,有时候在看国内杂志时,看的很捉鸡,我就禁不住想起江总书记教训HK记者的一句话:你们那…我替你们捉急,真的。

可能是HK记者一直都被教训吧,我常常能在TVB,RTHK看到非常优秀的深度报道,即便那些八卦周刊写的人物报道,读来也有滋味的多。全球化时代,何必浪费时间读那些说不清事实文笔也差的报道呢?


周筱赟揭秘李亚鹏(第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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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李亚鹏第三季:红十字拨付5322万善款用于嫣然医院建设,但建成后却成了私立医院!属李亚鹏等4人。2012年嫣然基金善款总支出5600多万元, 仅救治唇腭裂儿童564人,按嫣然自己公布平均每例救助费用4398元,共计248万,仅占5600万总支出的4%!另96%的5300多万善款支出去向 不明! (@落魄书生周筱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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