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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也:私人会所为何如此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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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也

导语:反腐向会所中的歪风开刀
据媒体报道,北京,15日北海公园内的乙十六御膳堂、上林苑饭庄已经停业整顿。杭州市动作幅度更大,16日关停了5家会所后,17日又关停位于西湖景 区公园内的吴山会馆、井外天、新荣记、海陆会、嘉纳餐饮、静逸别墅、菩提精舍、涌金楼、御尊园、学士居等10家会所。其余景区公园内所有名人故居和文化遗 址内的高档经营场所,也将在近几天相继关停。
笔者认为:为腐败官员“私人定制”的私人会所,是社会的毒瘤,是权贵资本开出的“恶之花”!

一、权贵经济:诞生的土壤

为什么我们的社会近几年来冒出这么多私人会所来,这得从我国的经济体制谈起。
中国现行经济体制是什么经济?是市场经济吗?我看未尽然,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后,中国经济越来越表现出其权贵资本主义(或者称之关系资本主义)的特色了,可以称之为权贵市场经济。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中国越来越表现为权力至上了,只要你有了权力,运用关系,就能获得无比绵厚的经济利益,所以有一句老话叫“升官发财”,这句话的隐喻就是——升了官就意味着有了财!
或许有人会批评我在危言耸听,其实我说权贵资本主义,倒真是的有理有据。早在2009年上半年,国务院研究室、中央党校研究室、中宣部研究室、中国社 会科学院等部门公布的一份关于社会经济状况的调查报告,较详细地记录了社会不同阶层的经济收入:内地私人拥有财产(不包括在境外、外国的财产)超过 5000万以上的有27310人,超过1亿元以上的有3220人。超过1亿元以上者,有2932人是高干子女,他们拥有资产20450余亿元,而考证其资 产来源,主要是依靠家庭背景的权力下的非法所得和合法下的非法所得。
分析这个调查报告,我们发现:中国约90%的亿万富翁都是高干官员子女,他们主要分布在金融、外贸、地产开发以及股票交易有关垄断行业中,正是凭藉于 此,攫取了海量的资本。说白了,高干子女们的财富都是来自权力,是权力定向“输送”资本给了他们——至于某女所说“能力之外的资本等于零”的论调,我们只 能当笑料听之。
中国经济表现出来权贵资本主义的特色,不仅体现在财富拥有者的层面上,而且也可以从落马的官员直接感受得到了:薄熙来背后有一个大连实德集团总裁徐 明;刘志军背后有一个山西女商人丁书苗;刘铁男背后有一个浙商倪日涛;李春城背后有一个哈尔滨商人史振华……只要你去认真梳理,那些贪以数千万计亿计的贪 官们,背后都有一个或一群金主,当然,这些金主能够做大做强,也是赖这个贪官提供的权力庇佑和支持。
权力要兑现(转变为钱财),需要资本给付;而资本要扩张,需要权力站台,如此一来,权力与资本就有了勾结起来的冲动,从而形成由官员与商人组成联盟 ——权贵阶层。千万不要认为季建业式的官员天生的就是“季挖挖”(南京人谑称季建业 “吉娃娃”),其实地方官基本上都是季建业的翻版,他们都不惜一切代价去搞拆迁和建设的冲动,一则为政绩的驱使,这是中国畸型的政绩观作的孽;二则为金钱 的诱惑,这是权力兑现成钱财的最好途径。季建业们应用权力搞拆迁征地,然后把地皮转手给资本盟友操作,完成了权力兑现(转变为钱财)这个过程,天衣无缝, 又名利双收,换谁谁都会这么做。
既然权力与资本有必要勾结一起,互惠互利,实现利益的最大化,那么需要一个平台来进行这个权钱交易。
众所周知,能够进行权力寻租的重量级人物,显然不屑去宾馆饭店胡吃海喝——这种场合只适合官场的苍蝇们,他们位高权重,绝对有头有脸,吃已不再是主要 目的了,他们需要有一个能交易的地方:既能体现其身份的尊贵,又能隐蔽其交易的行为。那么,这样的地方在哪里呢?想来想去,只有“私人订制”了,于是高档 的私人会所就应运而生了。
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私人会所却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在早年的厦门远华案中,大家应该记得有一座非常著名的楼——红楼,其性质就是一个私人会所。 赖昌星的厦门红楼堪称之为目前各种私人会所之滥觞。至于红楼提供什么服务,具体招待过哪些人,想必不用我在这里来介绍了。
在权力的特许下,在资本的包装下,私人会所成为权贵们握手言欢、其乐融融的乐园。官员与商人在里面称兄道弟地杯来盏往,大快朵颐地权钱交易,肆无忌惮 地瓜分财富,渐渐地变成了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秘密场所。可以这么说,私人会所的出现适应了权贵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也适应了中国特色的官僚体制,这才是 目前私人会所大量涌现的根本原因。

二、法外之地:凶猛的扩张
近几年来,私人会所如火如荼地发展,除了适应权贵资本主义的发展的需要外,还有两个主要的社会原因:
一是人民群众对官员监督越来越“主动”起来,对腐败的容忍度已经接近极限,这使得官员的腐败行为不得不有所收敛,他们不敢到宾馆饭店等公共场所肆无忌 惮地胡吃海喝了,上海法官们集体嫖娼被人曝光是血的教训。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会员专享,非请勿入”的私人会所自然成为官员吃喝的最佳去处。
二是纪检部门查得越来越严厉起来了,中央保持反腐高压之势,目前正处风头上。对于那些官员而言,在贪污盛行的官场里混,很难保证有个干净的屁股,为避 免自投罗网,就不得不另辟蹊径,毕竟郑州二名官员因公款吃喝被免职是最生动的例子。既然农家乐和机关食堂人多眼杂又容易被人盯上,那么只有“私人定制”的 私人会所可去了。
虽然上面——中央——查得紧,下面——民间——盯得紧,为什么官员还是想铤而走险呢?难道都是吃货投胎?其实,官员如此热于赴宴,目的并不是为了吃, 而是想将权力兑现成人民币,实现“升官发财”梦。在中国官场混,混到实权在手,实属不易,深谙官场之道的官员们很明白:权力随时可能过期作废,想捞只有趁 现在。而私人会所以秘密和高端为卖点,以奢华和昂贵为特色,以富商和政要为客源,恰恰迎合了想勾结在一起的官员和商人的需要,深受他们的喜欢。
私人会所作为餐饮服务业,对于地方政府而言又是稳定的税源,而且会所里总能出现一些贵人——富商政要,乃至社会名流,这些也是地方政府的长官迫切想结 交的。正因为如此,许多地方政府招商引资是以引进私人会所作为重点的。由于政府的支持,官员的热衷,于是在北京、杭州等地发展如火如荼。
那么,疯狂到怎么样的程度?杭州号称人间天堂,深得山水之美、历史之 韵,私人会所早已在西湖边遍地开花,侵占了旅游景区、名人故居、文化遗存等公共资源,让老百姓深恶痛绝之。但是,权力的神奇之处就是能够逆民意而为,在西 湖边疯狂圈地,辟出一块法外之地——“飞地”,成为私人会所,让一些神秘的人中饱私囊,而且越圈越猖狂,越圈越广阔……想想这些地方,没有权高位重者应承 下来,哪个平民百姓吃得消开?
此回关停一系列会所,目前只有一家说出了背景,既马云开的江南会。江南会约2千多方,共7座小楼,之前是杭州旅游景点先贤堂所在地,供奉杭州历代先贤 的。马云投资建造江南会,是想打造成浙商中的一个顶尖圈层,一个“企业家会所”,设置门坎很高,年费20万,而且必须通过严格审核,才能晋身为会员。浙江 的媒体曾对曝光过几次,说什么阻断西湖游客道路、侵占公共资源,报道了好几次也有好几年了,但都无济于事,具体原因大家都知道。
其实江南会的背景还算透明,毕竟马云是人所共知的,但是也反映出资本有与权力媾合的冲动:商人无论做得多少大,靠几个商人间的联合还不够,还是需要要通过各种方式去结交各路官员,去获取权力的庇佑与支持,确保自己的企业不被权力合法伤害。
江南会挂在马云名下,来路也算说得清楚,其它私人会所其背景就更神秘了。比如杭州胡雪岩故居是国家级文保单位,可就是有一些人胆大包天,到了肆无忌惮 的程度,竟然无视国家文物保护法,也搞起“私人定制”起来,在百狮堂摆起有名的“胡府家宴”。他们这么做,接待的对象是谁,大家可以发挥想象,总不至于是 平头百姓。面对民众的质疑,主管部门竟然声称这样做是对文物合理利用。
杭州以各种面目出现的私人会所,基本上都散布于西湖周边,比如“吴山会馆”躲在吴山景区管委会里,能尽收西湖一览两塔(保俶塔和雷峰塔);新荣记藏在 杭州花圃里;嘉纳餐饮会所隐在茶叶博物馆里;静逸别墅原是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私宅……这种绝顶地段而且属于公共资源地方来搞私人会所,暗示着什么?就是暗 示着私人会所,拥有绵厚的权力背景,拥有强大的资本支持。
杭州私人会所如此猖獗,作为权力的象征首都——北京绝不输杭州一丝一毫。虽然举办会所的条件没杭州好,但是政要手中的权力更吸引那些商人们,于是北京的私人会所开进了故宫,办进了颐和园,藏进了胡同里……数目更多,隐蔽性更强!

三、深耕人脉:经营者们
私人会所是进行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权交易的大本营,本来就是腐败的温床,但是在中国现阶段,谁勾结贪官就能给企业带来实实在在的回报,这使得许多人热衷于投资和经营起私人会所来。
那么经营会所的到底是哪些人?答案是大多数还是企业或企业主开的。
上文讲的杭州的江南会,大家把这个私人会所记在了马云的名下。其实,江南会的创始人和合伙人不止马云一人,是由马云、丁磊、陈天桥、冯根生、沈国军、 宋卫平、鲁伟鼎、郭广昌8位浙商共同发起创办的一家高端会所。这8人除了马云,其他人如丁磊、陈天桥想必大家都清楚;宋卫平是绿城房地产的老板;至于鲁伟 鼎则是鲁冠球的儿子,接下了万向集团这个盘子……他们个个都是浙商巨鳄。
在权力至高无上的经济环境之下,企业为了求生存和发展,就得使出浑身解数,去巴结当地的权力者,通过他们的庇佑去攫取绵绵的经济资源。因此,对中国的企业而言,私人会所就是企业公关部门的延伸,用意明显,就想结识贵人,特别是烧好的官员香!
杭州除了江南会,比如西湖北山路45号建于1907年的“抱青别墅”变身为主营燕鲍翅、粤菜的“抱青会馆”,是被杭州市交通集团租用;建于1926年的“菩提精舍”变身杭帮菜的“五洋?菩提精舍”会所,为五洋控股集团开设。当然,影响更大的是北京的故宫,历史更悠久了,大家应该还记得2011年故宫被窃丑闻,传出“夜宴紫禁城”的故事,建福宫被曝建私人会所,操盘手就是北京动向体育用品公司董事长陈义红。
私人会所并非全部都是企业或企业主开的,当然官员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到来操办起私人会所来,因此很有可能是某些神秘的掮客,跟政府部门有过硬关系或是高 干子弟的代理人。在权力至上的社会里,总会出现一些掮客,他们游走于权力与资本之间,扮演权力寻租的代理人,牵线搭桥,为权力与资本的媾合提供便利,这种 私人会所就应运而生。
这种由权力掮客开的私人会所,危害性最大,从事业务纯粹就是搞权钱交易、买官卖官。权力的掮客在北京应该最多,因此这种类型的私人会所在北京广为遍 布。北京颐和园东北角的“升平颐和”院落,地处中央党校,原为慈禧“步军统领衙门”“内务府档房”“梨园戏班”,2000年,定为海淀区重点保护文物,后 为私人承包经营,该会所主要用于各大部委高层官员光顾之地。能够在颐和园经营,并且能引来各大部委高官,足见这个掮客的能耐与神通了。
甚至还可以说,所谓的“京城四大顶级俱乐部”的操盘手都是权力掮客,他们把政客和商人拉拢在一起,实现权力与资本的亲密接触,比如中国会就座落在北京 西城区西单西绒线胡同51号原本是清朝亲王的府第里,会员针对就是政治家、企业家、艺术家,会员的身份已经说明了这个俱乐部的性质。
私人会所能够招徕政要富商和社会名流,里面的秘辛,其实路人皆知。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这是一种腐败经济,但是许多地方政府非常热衷于私人会所,认为是这 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经济发展模式,就像杭州市某个中心城区曾设想打造“会所经济”,主要实现途径是这样的:重点引起一些企业总部,鼓励他们到西湖边 或历史街区的经营私人会所,想必提出这一设想的领导,应该属于深谙私人会所的妙处的人。
当然,打造会所经济也不止于杭州市上城区,动作更大是扬州广陵区,不过换了字,称是“会馆经济”,推出什么壶园会馆、红酒坊会馆、运河之心会馆、高乐 雅咖啡会馆、观巷会馆、汇森会馆、梅花书院、树人会馆、苏中会馆、马克?波罗纪念馆、丽都国际会所、怡庐会馆、胡仲涵故居会馆、采蝶轩会馆、文化艺术沙龙 会馆、张联桂故居会馆等等一大串,恨不能全区皆会馆。至于扬州为何如此热衷会馆精神,我不敢妄自揣测。

结语:权贵资本开出“恶之花”
私人会所是谁开的?不是老百姓;又是为谁而开?当然也不是老百姓!
可以这么说,私人会所是权贵们的乐园,是滋生和培育贪污腐败的温床,是社会毒瘤,是腐朽的权贵市场经济开出来一朵“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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